第二皇朝时期的三大军团各有特点。
黑索军团擅长魔法,金云军团擅长机关,唯有红月军团,靠的是不屈的战意与精湛的剑技。
但毕竟是近身格斗,刀剑无眼,他们的战损总是要比另外两大军团高出不少。
当时,鲁索家族的先祖并不在意。
他们将疤痕视为战斗嘉赏的勋章,一如既往地守卫着诸元大陆,守卫着泰穆布朗奇。
这份忠诚,一直持续到混沌之主悍然入侵。
发生于八百年前的光辉之战是位面间的战斗,惨烈而残酷。
红月要塞外,泰穆布朗奇家族的末裔销声匿迹。
而站在尸骸堆上的鲁索家族,尚未从家族凋敝的殇痛中平复,却收到了黑索与金云军团先后立国的消息。
忠诚无用。
这便是那位力挽狂澜的祖先,最后留下的遗训。
从此,诸元大陆上少了个勇毅忠诚的铁血家族,月花城内多了个汲汲营谋于权势的享乐君主。
拓着鹫尾花的邀请函雪片般飞了出去,奢靡铺张的宫廷舞会就此无休无止。
几乎全大陆的礼服、香料与美酒,仿佛都被无形的力量牵引,不约而同地涌向了月花城。而鲁索家族凉薄的冷笑,就隐没于精致的扇缎和华美的面具背后。
他们用手中的权利为诱饵,罗织成令其他家族溺毙其中的细网。
这又有什么不对么?
鲁索家族肆意玩弄人性的弱点,就像罗丝家族猖獗于奥秘的绝对话语权,鎏金家族灵活地交换彼此的利益。
他们都只是坦然面对了天赋,做出了最有利于家族的决定而已。
回想着过去数百年的历史,懒散地靠在柔软坐垫上的西奥多·鲁索,饮尽了杯中酒。
他夸张地松开手指,任凭昂贵的东方饮具摔碎在台阶下。
物尽其用,正是明白了这样的道理,鲁索家族才有了如今取之不尽的荣华富贵。
他睨了眼下方沉默不语的骑士,浑不在意地笑道:“这个提议,对你来说轻而易举。你一直都想得到家族的认可吧,机会就在眼前,一旦错失,那就太可惜了。”
对方不出意外的,保持着沉默。
西奥多也不心急,只是朝侍者扬了扬下巴,也赐对方一杯甜酒。
然后,他慢条斯理地道:“光辉之战,分明是我们红月军团死伤最多。可以说诸元大陆上的每一寸土地,都是昔年先祖的血液染红的。”
“但泰穆布朗奇家族又做了什么呢?他们不该回来的。可不光我这样想——不论是鎏金还是罗丝,想法绝对和我差不多,只是他们更虚伪,更善于伪装罢了。”
天光实在是太昏暗了。日食的异象发生过后,即使太阳再次出现,时间也近了黄昏。
残阳如血,值得歌颂,恰到好处地掩映着王庭里四处可见的鲜艳红色。
毕竟,红色一直都是他们家族的颜色。
鲁索这个姓氏本身,就是红发的持剑者。
醉醺醺的国王再次取过了一杯酒,向下方的骑士遥遥致敬,“想想吧,我们原本的封地在红月要塞。那里不光被教廷窃据霸占,一年前还彻底消失了。”
将月花城奉还给泰穆布朗奇家族,他们又该何去何从?
一夕落魄的鲁索家族,只会会被那些狼心狗肺的小贵族分食殆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