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萨克听完后,手掌缓慢地覆在了云魏的后腰上。
云魏整个人都抖了一下。
滚烫的热度透过了布料,他只觉得,对方的骨架真的很大。
哪怕没有特意摊平,指尖与掌根的跨度就快要把他的腰部,完全掌住了。
“云。”
对方在他的耳畔开了口,明明只是正常略低的嗓音,竟然莫名地挂了翻着沙的磁性。
空气随之共振,湿热的音气便席卷了他的耳廓,云魏的心跳与体温同步开始升高。
他只能低声应道:“伊萨……”
却听艾萨克道:“我们换个地方,好不好?我知道,荒原上,就离这里不远处有个很美的地方,我带你去那里,好不好?”
好不好,好不好。
对方的语气实在太温柔了,听上去就像是在撒娇。
云魏早就羞得六神无主,此刻哪里还有什么意见,他无措地握拳又松手,“你安排……就好。”
“云魏。”对方又喊他。
云魏暗自磕了磕后槽牙,“怎、怎么啦?”
艾萨克道:“那我抱着你过去吧,好不好?”
“没、没关系。”云魏连忙挣扎着站起身来,“我,我还可以自己走。”
他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久跪的腿脚在激动里一个趔趄,差点又摔了下去,好在被艾萨克扶住了。
对方硬朗粗大的指关节不由分说地挤进了他的指缝,却是如他先前所愿的那般,牵起了他的手,“小心些。”
艾萨克又在望着他了。
对方明明说着温柔的话,目光里却增了几分让云魏说不上来的味道,既像运动时洒落的汗水,又像是不经意间揭示着潜藏信息的费洛蒙。
那是最健康的肉体正值时节自然而然散发的香偶素,无声地诉说着久远而重复的故事。
那是关于征服与被征服,霸占与被霸占的故事,从泛滥古老的尼罗河,一直延伸到地中海北岸,穿过西西里与撒丁岛,燃烧至爱琴海之畔。
云魏连忙偏过头去,只当是在认真看路,“嗯。”
他们又开始前进。
在几乎不见天日的幽暗地界里,云魏被那帅气的骑士领着,前往未知的地。
相握的掌缝之间,似乎亦存在着强烈的搏动,年轻炽热的血脉,不约而同地为心上人贲张着。
混合着在黑暗中清晰可闻的心跳声,恰似一曲合拍起伏、共轭追逐的鸣奏。
云魏悄悄抬头,铭记下此刻穹顶绮丽秀美的一线天空。
“云魏。”艾萨克又叫他了。
云魏闭了闭眼睛,停下了脚步,“干嘛?”
艾萨克依然定定地看着他,就在他快要落荒而逃前的千分之七秒,对方忽然支支吾了起来,就像做错了事。
“我……我有些紧张。”艾萨克结结巴巴地承认道。
他只希望,此地的暗色能将他的羞意藏好。
这位有史以来最有天赋的战士,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他是知道云魏的。
对方分明是锐利、敏感、冷淡的,如今却卸掉了全部的盔甲,把自己最柔软的一面展露在了他面前。
清冷的伪饰褪去,整个人都在为他散发着,独属于他一个人的媚。
他懂他,所以他知道,云魏在用生命爱着他。
他非草木,又怎么能够不动容?
可当他牵着对方的手时,却又开始患得患失。
向来自信的他,竟突然不自信了起来。
艾萨克害怕,这即将到来的、仓促到毫无准备的成人礼,不够完美。
这是他万死莫辞的罪。
然而,他也不愿意将自己的情绪隐瞒,于是还是按捺不住地,向对方求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