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罢也罢,沈初珩这小子走运,就先帮他一把,起码要给皊宝建立起正确的爱情观。
疏月觉得,为了这个家,她真是操心太多。
韵皊闻言,心上也涌起一抹歉意:“嗯,传吧。”
她并不知道,就在这短短的几秒钟,疏月的小脑袋瓜里已经塞满了奇奇怪怪的东西。
韵皊的目光此时已经被走进来的人吸引住了。她看着沈初珩,不自觉地蹙起眉头:“怎么瘦了这么多?”这才几日没见啊……宫里有人给他脸色看了?
捕捉到她语气里那一抹微不可察的心疼,沈初珩没忍住,眼圈一下就红了。
他“扑通”一声跪下,声音脆弱又倔强:“珩实在不明白自己哪里惹了殿下不喜,求殿下解惑。”
韵皊知道他这是没安全感了:“你很好。”所以不用总害怕自己哪里没做对。
闻言,沈初珩心里更加酸涩。
——他很好,只是她不喜欢他,对吗?
【不是,皊宝,你干嘛给人发好人卡啊?】疏月被她这直女行为惊呆了,【你这不是火上浇油吗?看看人家孩子,眼泪都掉下来了。】
韵皊不懂自己怎么就火上浇油了,明明她就是在哄他的啊?
虽然想不明白,可她能看到少年脸上滚滚而下的眼泪。那泪珠顺着他形状优美的下巴掉落,一颗一颗,在铜青色的衣角上洇出一片片不规则的石绿水渍,明明悄无声息,却好似砸在韵皊的心上。
她急忙起身,要把沈初珩扶起来,却被拍开了手。
沈初珩破罐子破摔一般瞪着她,色厉内荏的表情下藏着浓重的委屈和惊惶:“殿下若是不喜,将臣赶走就是了!左右不过是个碍眼的人,新鲜劲过去了,换谁都是一样的!”
自那夜她推开他,沈初珩就如同被当头泼了一盆冷水一样,心凉了大半。
他的殿下,这是瞧不上他么?不然,为何会在关键时刻抽身而去?
明明,明明……
——明明他早已表明了自己的心意,她也接受了的……
想着,沈初珩忽然自嘲一笑。
也是,韵皊贵为长公主,只要她想,多的是想要巴上来的人,又怎么会在乎自己这样一个她一时兴起捡回宫的罪臣之子呢?
更何况,他之前还骗了她。
左右现在二皇子也算是半废了,爹娘的仇也算是报了大半,剩下的,就让他自己来吧。
沈初珩本也没指望韵皊能真的为陆家翻案,现在,就更不敢奢求了。
想来,他现在对她而言,也没有什么用处了吧。
来之前,他就想过把话说开,从此一别两宽。可如今,直面她拒绝一样的话,沈初珩还是觉得胸口闷得发疼。
难不成,她真要弃了他?
——他不许!
沈初珩眼中闪过一丝疯狂与偏执,却又很快散去,像一阵风似的,快得无人发觉。
韵皊完全没想过他反应能这么大,回过神来急忙开口道:“我,我没有不喜你,也没想过赶你走!我只是,我只是……”她看着沈初珩满脸的“我看你要怎么编”,第一次觉得心慌得很。
疏月也看出韵皊的焦急不似作伪,连“本宫”都秃噜不出来了,心里暗暗咋舌。
一听人要走,都急成这样了,还说不喜欢呢?
啧,女人的心思,真难懂。
——疏月选择性忽略了自己的性别。
倏地,韵皊灵机一动:“……我这几日在偷偷收拾正殿的后配殿,打算再过些日子就让你搬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