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主子……”
不过就是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_
谢晟将两仪殿布置成了礼堂。
按他的话说——
“朕在两仪殿感受过的痛苦,就让罪魁祸首也在此感受千百倍吧。”
柳太傅是知道这里发生过什么的,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烈。
待婚仪前负责唱礼的仪官终于合上礼单时,这种不安感达到了顶峰。
“……天恩浩浩,地载汤汤。今承皇命,特循制行纳征之礼……”
“纳征”二字一出,众人面面相觑。
不是婚仪吗?怎的变成定亲礼了?
柳太傅心跳如擂鼓。
多年在官场的摸爬滚打让他练就了如猎豹般的敏锐。
浑身的每个毛孔,都在告诉他,这不对。
几个深呼吸后,柳太傅目光隐晦地划过现场的所有布置,在心里复盘了一下计划,没有什么漏洞。
——难道真的是他想多了?
柳太傅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在场的宾客。
那位主子说他也会在场,是谁呢……
思索间,韵皊与沈初珩相携而来,穿过此起彼伏的恭维声,自顾自地入了座。
须臾,圣驾至,众人匍匐,山呼万岁。
“平身吧。”谢晟的声音看似与往日并无区别,都是一样的平淡无波。
可柳太傅却察觉到了表象之下的一丝僵硬与迟缓,不由得暗喜,原本高高提起的心也终于落在了实处。
——看来,皇帝小儿已经中招了。
他悄悄与某几个方向交换了心照不宣的眼神,随即挺直了腰板,端的是一副老成持重的模样。
韵皊坐在上首,垂眸不语,意识却已沉入规则空间,将宾客们的各怀鬼胎都尽收眼底。
【这柳太傅额头上是怎么了?】韵皊注意到柳太傅头上的丝绢,很是好奇。
疏月查询了一下,乐了。
【嘿,这可真是新鲜,一把年纪了还被罚跪~】
韵皊也打趣道:【这头磕得,够响。可惜不能放出来给我大喜的日子助助兴。】
疏月:……(地铁老人看手机.jpg)
你是魔鬼吗?
【皊宝,你有没有看到不对劲的人啊?】
韵皊点头。
【谢晟身后打扇的奉茶女官,殿门口说吉祥话的嬷嬷,东南角负责洒扫的婆子,西南方向正在为宾客摆膳的内侍……】
说着说着,韵皊语气一顿,染上了几丝兴味:【还有——】
她凉薄眸光一扫,正在斟酒的女使吓得浑身一抖。
葡萄酒倒出来了一些,溅在薄胎白玉瓷碟上,沿着半镂空的莲花纹样,生生描摹了个完全。
女使连忙跪倒。
“长公主殿下息怒!”
韵皊的声音不辨喜怒:“重新换一套餐具便也罢了。”
望着女使感恩戴德、如蒙大赦的样子,韵皊在心中嗤笑。
——【还有,面前这个“不小心”在大喜之日触长公主霉头的女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