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常到不能再平常的一天,韵皊将小侄孙谢赋叫到了长公主府。
“知道本宫为何唤你来吗?”韵皊摸摸小豆丁的头,温声问道。
谢赋奶声奶气地回答:“皇姑祖母,孙儿不知。”
小大人一样的表情配着懵懵懂懂的眼神,再加上谢赋脸上肉乎乎的婴儿肥,成功逗笑了韵皊。
韵皊揉了揉他的脸:“本宫来交给你一样东西。”
她拿出了常常盘玩的紫金鼠珠串,递给谢赋。
谢赋不解:“皇姑祖母……”
韵皊又捏了捏他脸上的小肥膘:“赋儿,不管用什么方式,毁了它。”
谢赋看了看韵皊,又看了看那珠串,犹豫片刻后,还是听话地从案上摸索到了砚台,吃力地将每一颗紫金鼠都砸了个稀碎。
几乎就是在最后一颗珠子碎掉的同时,殿中不同方位忽然人影闪动,十个青鹰佩剑的宸阳卫齐齐跪在二人面前,不发一语。
谢赋吓了一跳,征询的目光投向韵皊,韵皊只是笑着解释道:“所谓的宸阳令,之所以数百年来未被人窥到其中奥秘,正是因为它并无定数。
“宸阳卫的每一任新主,都会将上一任的宸阳令亲手销毁,再指定一个新的信物作为宸阳令。
“父皇的宸阳令,是他在慎王受封之时赐下的一枚玉观音。那宸阳令就挂在慎王脖子上,于他被斩杀之时滑落地面而碎,也因此,本宫才阴差阳错得了这宸阳卫的效忠。”
韵皊低笑一声,语气轻蔑:“瞧瞧,作恶太多,观音也保不了呢~”
不是打算传给你的宝贝儿子吗?
想都别想!
以漠视其他子女之性命为代价的满腔父爱,真是令人恶心。
收回心神,韵皊耐心地指引谢赋:“现在,赋儿就指定属于你的宸阳令吧。”
谢赋虽然懵懂,却也聪慧,很快就听懂了韵皊的意思。
他可爱的小脸皱成一团,一番抉择后,扯下腰间的莲花暖玉:“就是它了!”
【这不是你在册封礼上送他的吗?】疏月很惊讶,【他怎么用这个做了宸阳令?】
韵皊也诧异道:“赋儿,这……”
“孙儿知道的,皇姑祖母。”谢赋眼眸亮亮地看着她,“虽然被皇姑祖母救下时,还不满一岁,可见到您第一眼,孙儿就很是安心。”
他小小的手搭上韵皊的,语气满是真挚。
“皇姑祖母,孙儿愿将宸阳卫的权柄分您一半,这是孙儿对您的感恩,也是对您的承诺。”
谢赋没说的是,他生有宿慧。那个乌云蔽月的夜晚,他记得清清楚楚。
那死死护着他的怀抱、沾染了血迹的脸、力竭倒下时仍刻意翻转身子垫在他下面的人,深深印在他的脑海中,历久弥新。
赋,天赐也。
可在谢赋心里,赐予他第二次生命的,不是老天,而是他的姑祖母,谢韵皊。
想起谢晟对自己说的那些话,谢赋在心中冷哼一声。
——皇祖父真是着相了。
将所有人力与物质资源的利用率最大化,才是为君者真正应该做的事。
如果韵皊想,谢赋甚至愿意在登上帝位后与她共治天下。
一个历史公认的兄控,怎么可能算计他手里那点权利?
这位谥号长得离谱的长公主,既然能青史留名,绝对不止是靠护短,必然手段了得。
能得她庇佑,谢赋觉得自己做梦都能笑醒。
——打住打住,好像暴露了什么。
总之,无能的帝王才会忌惮呢!
更何况,皇姑祖母她真的好piu亮(花痴脸.jpg )!!
谢赋抬起小脸对韵皊露出一个见牙不见眼的笑,如愿收获了美人的一枚啵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