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弘并没有再理会元音,只是扶着膝盖,慢慢直起身来:“侦探,现在的时间。”
“十一点四十三分。”何永元看了看手机,报出了现在的时间。
陈子弘的手指微微屈起,轻轻敲了敲面前的石桌,眼睛盯着光滑的桌面,脑中不禁回想起了和“棋魂”的那一次接触。
曾经,他也是这样,敲响了同样材质的石桌,只不过上面不再光滑平整,而是刻着一张不甚清晰的棋盘。
这一次,会和它有关系吗?
陈子弘忍不住开始思索,却发现怎么都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昨晚的行动,陈子弘认为归一教的行为是非常奇怪的。
虽说是想要借助登上这座山的平民祭旗,但却正好是在“鸣鸿”出现的前一个晚上,这是否是有些太过凑巧了?
或者说,就是故意安排的。
要不然,“鸣鸿”也不会如此“凑巧”便被归一教发现,然后悄无声息的顺走。
陈子弘并不相信是归一教里摆在明面的诡异做的,他的脑子里早就有了一个诡异的身影——“棋魂”。
他不相信除了这个老阴逼,还有谁能做这种事。
其实,他挺期待“棋魂”在这场“鸣鸿”争夺战中登场,自己这方带着陆文,并不是没有与其一战的能力,运气好,甚至能直接将它斩杀,让它再也没法蹦跶。
可惜,一切都只是想想而已,“棋魂”能够苟到现在,怎么可能让自己出现在这里。
它是高坐云端的操偶师,而幕后之人又怎么可能轻易下场?
陈子弘随手挡住自己的双眼,就像是在擦自己的眼睛,但他的眼中是难以掩盖的狠意。
“棋魂”,别叫我逮到你一点疏漏,不然我定要在你身上剜一道口子,把你的心脏给掏出来。
虽然并不清楚前世的“棋魂”对“鸣鸿”做了什么,但这不妨碍陈子弘想要替自己的武器出口恶气的想法。
陈子弘放下手,眼神再一次柔和下来,瞳孔中再次蒙上了一层无法让人探查的薄雾,让人看不真切。
“先知,对诡异调查局的局长来了。”
何永元的声音适时响起,陈子弘抬眼望向对面,不知何时,元音已经离开了那个位置,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面无表情,眉眼微低的男子。
陆文的双手微微合拢,搭在桌上,双眼紧紧的盯视着陈子弘,见对方已动,便沉声说道:“我要帮你什么?”
陈子弘调整了一下坐姿,让自己的双手也搭在桌子上,嘴角含笑,与陆文的严肃天差地别:“陆局,你对我都这么直白,怎么在官场上斗的过那些人?”
“不需要,我若是想斗过他们,将剑架在他们脖子上,就够了。”陆局随口说道,拍了拍自己腰侧的剑,有些不耐烦了起来:“你给了我名单,是要我做什么?”
“陆局,我都说了,只是让你们当一次保镖罢了。”陈子弘眉毛微蹙,面上满是无奈:“我是真心想认你这个朋友,自然是和盘托出。”
“先知,您的话,真有那么简单?”陆文听着,忍不住笑了出来:“我怕这是个火坑,你按着我往里跳啊。”
喳——喳——
陆文好像听到了蝉鸣,很细微,但他还是捕捉到了这个声音。
陈子弘仰头,看了一眼头顶的太阳之后,瘫在桌上的一只手敲了敲桌子,语气有些莫名:“陆局,你还真没说错。”
“我呢,确实是在把你这个朋友,带到真正意义上的火坑里。”
喳——喳——
蝉鸣愈烈,陆文的背后冒出一层薄汗,他感觉自己很热,就连席卷的风都是难以让人呼吸的热浪。
鸟叫蝉鸣,在阳光明媚的冬天里,陆文感觉自己仿佛回到了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