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谁?
在上一世,“旱魃”便是想通了这个问题,一跃迈入了“天启”的门槛。
曾当面见证“旱魃”晋升的陈子弘对此记忆深刻,或者说,答案太简单了,他想不记住都难。
唯一个“我”字。
一个字,轻飘飘的说出来,却不知其中意义有多深,蕴藏的情绪有多重。
陈子弘曾经是不知道的,只是现在,经历了这么多,他大抵是明白一些了。
只可惜,知道归知道,能不能参透,还要看造化。
面对披着黄志荣外皮的“旱魃”,陈子弘缓缓开口:
“你以后,会知道答案的。”
平淡的声音如秋日的落叶,于宁静的夜晚从树上缓缓飘落,在晨光乍现之时静静落在了地上。
“黄志荣离开临昌市了。”
电话里响起了何永元的声音,陈子弘坐在等候站的椅子上,听到这个消息,无奈的叹了口气。
终究,还是拦不住他。
经历了昨晚那一出,“旱魃”蠢蠢欲动的心被压了下来,何永元却是暂时是下不了床了,“旱魃”将矛头直指向了他,即便对方只是警示,也让他受了不少苦头。
朱乘云伤势不重,虽是受了惊,可到底也是三十多岁的成年人,便被陈子弘安排照顾负伤在床的何永元。
至于另外两人……
“先知,咱是几点的车来着?”元音瘫在椅子上,眼睛盯着天花板,百无聊赖的说道。
他有一搭没一搭的喝着手里从周清那白嫖来的可乐,神情活像是一个酗酒消愁的下班族。
有没有愁他不知道,再等下去他怕是要无聊死了。
“九点二十分的车,到陇云市,道长你都问了五遍了。”
周清将口袋里的手机掏出来,指给元音:“你看,还有十分钟左右就可以进站了。”
他的动作神态就像是在体恤一个重度老年痴呆患者,说话轻声细语,神色中带着三分怜悯七分宽容。
“怎么这么久啊!”元音哀嚎着捂住脸,往嘴里狠狠的灌了一大口可乐。
周清却是突然凑的近了一些,忐忑的点开自己的手机屏幕,指着上面的游戏小声说道:“那,那道长可以玩游戏啊,并不是只有电脑游戏的,手游也好玩。”
“哦呦,那我下两个,话说这些游戏要钱吗?”
“都可以不要钱的,你看这些都好玩,啊,这个就不要下了,这个是那种,那种游戏。”周清一看对方指着一个少女图标,脸顿时红了,结结巴巴的怎么都解释不出个所以然,当着元音的面把那个游戏删了。
看着两个没有任何问题,甚至再精神一点就可以上房揭瓦的人,忍不住移开了视线。
他原以为周清参与不了这次的行动,毕竟请这么长时间的假期,周清的辅导员应该是不会答应。
可没想到周清只是说了句家里有事,人家便大手一挥直接让他走了,什么时候办完事了什么时候回来,连假条都没有开。
周清表示,有这种体贴温柔的辅导员,真的是他此生一大幸事。
陈子弘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动用预知能力才知道周清的辅导员竟然是胡雨。
回想起昨天的对话,他叹了口气。
明眼人都能看的出来,人家是在卖自己面子呢。
看着告示牌上的车次染上了绿色,一直沉默不语的陈子弘出言提醒道:“走吧,该进站了。”
“陇云市的湖景不错,我们可以去看一看。”
“好。”
黄志荣窝在火车的一角,对电话里的许丰说道:“老许,谢谢你帮我照看小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