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道中从虎跳崖回来,刚到东门,就看见刘正泰和魏春雷站在门楼上向外张望,然后疯也似的冲下来,对着他喊:“师兄,你终于回来了,大事不好了!”
元道中勒住马问:“出什么事了?”
“武县令带回来的药大部分都是假的,城中已经无药了。”刘正泰着急的说。
“前天刚回来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变成假的了?”元道中震惊的问道。
“哎呀,上面的是真的,下面的都是假的,冒充的。”刘正泰解释说。
元道中惊得都不敢相信,连忙问:“武县令呢?”
刘正泰慌忙解释说:“在县衙,我看他整个魂都丢了,就跑来这里等你了。”
元道中又关心的问:“那城中百姓知道吗?有什么反应?”
“反正都可急,等着救命呢!”刘正泰无奈的说道。
“走,回县衙。”
元道中让秦世亨先回德恒医馆,自己带着刘正泰往县衙赶去。
到了县衙一看,武忠廉县令,朱启明县丞,毛福海主簿,大家早已等候多时。武县令看见元道中后,悲切的说:“道中,我们被张刺史骗了。”
“大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元道中始终不敢相信,张刺史是他们正经的上级,也不能毫无底线,拿救命药做文章。
武县令每想到这里就气得浑身发抖,他义愤填膺的说:“我是真没有想到,他训斥我什么我都忍了,他骂我懒政我也接了,只要在这事关百姓人命的节口上,他能出一份力,我就是被罢官也没有任何怨言,可是他表面上让人给我安排药材,背地里却以次充好,道中,我知道他是贪官,我给了他银子,还给他许诺明年的财政上缴,他就是再大的胃口,也不至于拿人命来赚钱吧?可是,他居然还真敢这样干,受苦的可全是咱们白马县的百姓啊!”
“药材是张刺史给的?”元道中问。
“是的,张刺史令滑州白仁堂给的,我明天就去滑州,带着这些假药去,找张刺史问个明白。”武忠廉已经愤怒到了极点。
“没用的。”朱县丞捋着白胡子说:“他不会认账的,说不定还会反咬你一口,说你私下里换了诬陷好人!”
毛福海也赶紧插口说:“是呀大人,药材是白仁堂给的,他推说不知,白仁堂再来个死不认账,我们一点办法都没有。”
“哎,我应该带李大夫去,帮我验一下也好。”武忠廉悔恨的说。
元道中已经大致明白了,只是他也没有想到,药材即人命,他们竟也敢胡为。不过如今最重要的是解决药材的问题,滑州已经指望不上了,白马县更不用提,去大山里采药尝试过也不行,只能从临县购买了。
想到这里,元道中对武县令说:“大人,我看咱们还是赶紧从临县调配药材吧,这么多人等着呢,迟则生变。”
武忠廉一想也对,与其翻后账,不如先解决眼前的难题,连忙说:“道中,去哪买?离咱们最近的就属灵昌和韦城了,我是从外地调来的官,这两个县都不相熟!”
“不妨事。”元道中开解说:“我们直接从药店买,价钱是贵了一些,但只要是真材实料,解了燃眉之急就划算。”
“也对,这样,我再给你写个条子,盖上我的印章,免得他们为难你。”武忠廉说着,便吩咐笔墨纸砚,他以白马县县令的名义写了张路条,口语极尽客气,且不失威严,然后盖上县令印交给元县尉。
元道中看完觉得多了一层保障,又对武县令说:“大人,我还得多带些人去,另外德恒医馆的李伯贤我也想带着,再从三家医馆里抽几个抓药的伙计,这样可以确保万无一失。”
武忠廉听了觉得有理,说:“吃一堑也该长一智了,我去准备官银,明天一早出发。”
元道中想了一夜,韦城是张刺史老家,还是去灵昌比较好,同时让高亮,杜仲去通知三家医馆,又让李万奇预备马匹和马车,因为事情仓促,考虑甚多,所以忙活到半夜,才爬上床休息。
第二天一早,萧仁远医馆派来两个伙计:韩立勇,刘德顺,很年轻,估计都不到二十岁,长得人高马大,元道中看了觉得好,安排下去吃早饭。又过了半个时辰,金宝山医馆来了一个人,却有三四十岁,身材矮小,面皮黝黑,问他说叫耿威,也安排下去吃饭,只剩德恒医馆了。
一直到太阳出来,人们吃完早饭,马匹牵出来,马车全部套上,德恒医馆的人终于到了,元道中一看眯着眼笑,李伯贤不仅自己来了,还带来两个伙计,重要的是把秦世亨也拉来了,他有押镖的经验,正是最需要的人才。
“元大人,我们是不是来晚了?”李伯贤对元县尉施礼说。
“不晚,不晚。”元道中笑着说:“早饭已经备下了,先去吃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