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姜婉问道。
“老爷子醒了,想见见陈红。”
张景枭看姜婉一脸不解,解释说:“这件事我跟小二说,他不会信我,只会觉得我是想把陈红骗出来堕胎,所以我想让你出面。”
姜婉秀眉微蹙,一双透净的眸子和张景枭对视着。
她坦言道:“大哥,说实话,我也不信你说的话。”
张景枭没有接着她的话说,而是另起了一个话头:“你应该也听说了遗嘱的事。”
“嗯,怎么了?”
“老爷子的遗嘱是真的,是他昏迷前立的。”
姜婉看着张景枭,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你面前的这座制枪厂,是张家与军方和警方的合作产业,在西北、西南,还有两座。”
姜婉明白了过来。
房地产和娱乐影视行业只是张家产业的一层面纱。
而张家真正的生意是枪械制造,合作的对象是本国政府。
张景枭举起了刚才让姜婉练习的那把枪,干脆利落的上膛,朝着前方的枪靶开了一枪。
子弹飞入靶心,枪口缓缓飘出几缕带着火药味儿的青烟。
“盯上这块蛋糕的人很多,想取而代之的人也很多。”
张景枭再次上膛,手指按在了扳机上,抬起胳膊把枪口对准了靶子。
“小二他心肠善,守不住这些,甚至可能会丢了命。”
姜婉想到了张景枭身边跟的那些保镖,她原来还觉得有些夸张。
但现在想想,张景枭就算睡觉都随身穿着防弹衣也丝毫不为过。
不光如此,就连政府也同样会忌惮张家。
三座军械制造厂,政府如果想找麻烦,随便都能找个由头给张景枭安上一堆罪名,枪毙十次都不为过。
“老爷子发家手段不光彩,这些年一直在洗白,他不想让小二涉足这些东西,遗嘱里留给小二的,都是绝对干净的产业。”
张景枭说着,又对着枪靶开了一枪。
这一枪的子弹打进了刚才那一枪打出的弹痕上。
“从小到大,老爷子对我们兄弟都是一碗水端平,但在遗嘱这件事上,他不能这么做。这些不干净的、危险的,小二不知道,也绝对不能碰。”
姜婉也能理解张老爷子的想法,家里只有两个儿子,不可能全都刀尖舔血。
他对大儿子是期望,对小儿子则是怜惜。
很难说到底更爱哪一个。
这是张家两兄弟的不同性格造就的不同命运。
张景枭继续说道:“前几年老爷子又娶了个女人,小二心里对老爷子有怨气,我不想让他觉得遗嘱这件事是老爷子偏心。”
姜婉问道:“所以你是故意让他觉得遗嘱是假的,让他觉得是你要和他争?”
“嗯。”
“万一轻鸿哥会怨你呢?”
“他不会。”张景枭说得极为笃定。
“可是你不会觉得不公平吗?”姜婉道,“你们是兄弟,张老先生却只让你来承受这些。”
任何人,得到的财富和地位与所担负的风险和责任都是对等的。
张家到了现在这种地步,已经不是钱不钱的问题了,一旦和军火和政府扯上,想要全身而退根本不可能。
和官方做生意,哪里是想做就做,不想做了就撂摊子收手的?
张景枭笑了起来,“没什么公不公平的,是什么人做什么事。”
这一刻,姜婉知道了张景枭和她其实是同一种人。
“所以小婉,你现在能相信我说的话了吗?”张景枭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