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柠?”
“哎,来了。”
保姆房间传来一声应答。
傅寂沉快步走过去,看见床头微弱的小夜灯下笼罩着一个瘦弱的身影,江柠背对着他,有些狼狈。
那个动作,和狼狈,极力掩饰的身影,把他的心扎得生疼。
她在擦眼泪。
江柠坐在床边的地毯上,声音还有未散去遮藏好的哭腔,“你怎么下来了?”
傅寂沉的心感受到从生理上的疼,“怎么在这儿?”
江柠见他走过来,慌忙站起身,她抬头看向他时,在微弱的灯光下眼睛还有一丝红。
“我……,这儿安静。”
傅寂沉声音温和,却有一种不怒自威的命令,“江柠,说实话。”
江柠顿了下,“我怕打扰到你们聊天。”
她扯出一个毫无破绽的笑,“顾医生走了吗?”
傅寂沉伸手,江柠下意识地往后躲了一下,待她确认他的手是对着自己的时候,往前挪了一步,把脸凑过来。
傅寂沉的手却没碰到她的脸,落下,垂下,“这是你的家,你去哪里都不会打扰到任何人。以后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嗯。”江柠点点头,笑的很开心。
傅寂沉愣了一下,他抬手摸了摸她的头,“乖。”
他说:“走吧,上去休息。”
“我想住在这儿。”
江柠的话让他顿住脚步,回眸对上江柠那双眸子。这眸子依旧好看到惊艳,却比以前暗了几分。
江柠说:“我住在一楼方便。”
傅寂沉起疑,“你喜欢?”
“嗯。”她高兴地点头。
江柠的哪个笑是真的,哪个笑是假的,他最清楚。是真喜欢还是另有原因他也懂。
“你的房间没有人动过,除了你的那张床。”傅寂沉抬手,手掌精准地盖在她的眼睛上,果然哭过。
他捂在她的眼睛上的手并没有拿开,“有一段时间我失眠,睡不好,让人把床换了一下。明天我让人换过来。”
江柠的那张床是傅寂沉花了几十万美金订的,安眠效果极佳。
江柠睫毛和眼睛在他掌心下动了动,“现在失眠好了吗?”
“你不问问我,为什么失眠吗?”他的掌心有了湿意,手掌从她的脸颊滑落,落在她的颈肩。
“因为公司的事情吗?”江柠眸子垂着并不看他。
他没回答。
江柠等不到回答,抬眸正对上他眸底五味交杂的情绪。
“因为那只猫?”她嗫嚅着试探。
江柠刚离开的那一年,傅寂沉因为公司和傅家的事情忙得焦头烂额,精力被分散了不少。
白天还好,到了晚上回到傅公馆,他的心就像是把伤口泡在冰冷的盐水里,缩在一起疼。
后面公司情况稳定了,他依旧不让自己闲下来。
每一次安静下来,他就会想起她,他气她怨她怪她,可终究比不过念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