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嫣站直身子,微微低头,朝陈昀轻蔑一笑,“齐郡王如何知道呢?”
“你不知林嫣受得委屈,更不知张宝珠的狠毒。”
更不知,前世张宝瑾死前所受的种种折磨,烈火焚心,又烫又疼。
她用纤细又干瘦的手指,狠狠抓着喉咙,睁大了双眼,眼泪无意识滚落。
想叫,叫不出,想叫陈昀救她,可发不出声音。
脸娇身软的张宝珠,弱弱站在几步外,笑颜如花。
那疼痛似乎还在体内流窜,林嫣微微发抖,红着眼,强忍着要掉落的泪珠,对陈昀说:“既然齐郡王这般看好她。”
“不如去查查这些年,她都干了什么。”
说完,林嫣踉踉跄跄走出门。
陈昀立在窗边,眼神复杂瞧着少女悲愤的身影,思索片刻,低声唤道:“绿腰。”
……
林家客厅内,林老太太瞧了瞧傲气十足的安平郡主,轻笑说:“此事怕是不妥吧。”
安平郡主俏脸上的笑容一顿,眉间有些不耐,“张夫人性情温和,听说又与林二爷青梅竹马,如何不妥?”
林老太太低垂着眼皮,淡声道:“林家家小,容不下这尊大佛。”
安平郡主脸上的笑挂不住了,“啪”一声将茶盏摔在桌上,冷笑说:“这样说,老太太是不肯给我这面子了?”
张姨母见势不妙,提起裙子跪倒在地,泪珠一串串滚落,“老太太,我自知出身不好,又嫁过人,还带着一个闺女。”
“可我与表哥是真心相爱,求老太太看在这份诚心上,可怜可怜我吧。”
说着,狠狠磕了几个头,直起身时,头上青紫一片,看着好不可怜。
林安如也起身,躬身向林老太太行礼,“云娘跟随儿子多年。”
“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求母亲成全。”
“苦劳?什么苦劳,下毒害人的苦劳吗?!”林嫣一进门,厉声质问。
林安如皱着眉头训斥林嫣,“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
“下毒,谁下毒?害谁了?”
“张夫人没告诉二爷吗?”林嫣抚着脸上红记,“我这脸上的红记从何而来,张夫人怕是最清楚的吧。”
林老太太猛得直起身子,颤抖着问,“阿嫣,你是说,是她,是她害你的?”
老太太眼睛微微瞪大,不可置信望着跪倒在地的人。
张姨母捂着脸,抖着身子哭道:“阿嫣,无凭无据怎能胡说?”
“你说我下毒,可有人证物证?”
张姨母嘴上这样说,心里有些紧张,莫非林嫣找到王非同了?还是王非同真出卖自己了?
林安如眼睛微微一眯,这妇人竟然敢背着自己动手!
林嫣轻笑,“张夫人送的滋补汤,我还留着汤底呢!”
“不如,寻个大夫验验?”
张姨母抬头,哭得梨花带雨,“滋补汤是我的一片心意。”
“即使汤有什么不妥,又有何人证明是我下的?”
若真是王非同出卖自己,也咬牙不能认,如今只能搏一把,赌林安如父女,早无一丝亲情,赌林安如会站在自己这边。
张姨母咬咬牙,头低了下去,继续低声啜泣。
林嫣肃着白玉的小脸说道:“没有人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