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安如阴沉着脸,恨不得撕了张姨母,此时也只能将滔天怒火强压下,安抚好客人。
还未张口,人群中有好事的人高喊。
“哎,你这妇人胆大包天,竟敢胡说八道!张夫人怎会欠你钱,还欠了三百两?”
“你再胡说,拉到府衙挨板子!”
卖花妇人一听,叉腰反驳:“我便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胡说!”
“我本在西巷卖花,卖得好好的,是张夫人派了丫环,许我三百两,让我往后再不能在京中卖花。”
“如今,我行李收拾妥当,只等张夫人的三百两呢!”
那人又问,“这不是胡说八道是什么?”
“好好的,为何不让你在京中卖花?又为何白白给你三百两?”
卖花妇人撇嘴,“民妇不知,只得问问张夫人了?”
众人听完,皆是一脸好奇向林安如望去。
饶是林安如喜怒不形于色,也撑不住,脸皮微红,强笑着拱手说:“今日倒让诸位看笑话了,林府招待不周,改日必定登门致歉。”
一面说一面朝小厮使眼色。
小厮顿时心领神会,连忙拉着卖花妇人,嘴里不住说着好话。
又答应主人家必不会赖账,强拉硬拽,才把卖花妇人拉走。
众人见此才登车离去,只是回去路上一个个将这事儿当稀奇事儿翻来覆去讨论,林安如的老脸到底是赶在今日丢尽了!
好不容易强撑着将最后一位客人送走,林安如瞬间收了笑脸,转身大步进了家门。
张姨母在内院送了一干贵妇小姐,刚坐下歇息,便见林安如怒气冲冲进门。
张姨母眼皮一跳,心提了起来,强扯了笑脸问,“表哥,怎么了?”
林安如脸色阴沉沉,低声问,“你何时认识的卖花妇人?”
“为何许她银子,不让她在京中卖花?”
张姨母险些跌坐在地,身子抖得厉害,颤声道:“表哥在说什么,我,我不知道。”
林安如袖子一挥,砰的一声,茶盏掉地四分五裂,飞溅的碎渣,划破张姨母惨白的脸。
“不知道?还有云娘不知的事吗?”
“那卖花妇人,在门口大声嚷嚷要向你讨银子呢!”
“今日我林家的脸,全被你这妇人丢尽了!”
张姨母脸皮生疼,听林安如意思,还不知里面的底细,自己更不能不打自招。
咬紧牙关,死不认账,只说不认识什么卖花妇人。
林安如头上青筋暴露,冷笑道:“你倒是嘴硬!”
“我倒想见识见识,你能嘴硬到什么时候?!”
正说着,那拉走卖花妇人的小厮躬身进来。
几步走到林安如身边,低语几句,林安如听完脸色如常,让小厮下去。
小厮刚走,林安如变了脸色,快步走到张姨母跟前,扬起巴掌,狠狠打去,“你这贱妇,竟敢背着我偷人!”
张姨母扑倒在地,脸上红肿,嘴角也磕出血,抬眼望去,林安如怒不可遏,双眼冒火,一副要杀人的模样。
他知道了!林安如知道了!他想杀了自己!
张姨母惊恐的瞪大了双眼,身子控制不住瑟瑟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