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昀笑意微凝,知道林嫣说的是前世错信人而丢性命一事,心疼不已,半晌后,开口道。
“来的路上遇到张宝珠,顺便告诉她,我已晓得阿瑾之死真相。”
林嫣默了默才问道:“你要如何处置?”
陈昀静静瞧着她说:“你不是说过要送她去沛王府吗?”
“如今安平郡主厌弃,林安如嫌恶,我也知当年真相。她已无依无靠,为保命必得寻个大靠山。”
“沛王少了一位美人,正好可让她补上。”
林嫣点点头不再说话,陈昀低声问她:“怎么,你不高兴?”
林嫣忙摇摇头,笑道:“没有,没有。只是想起自己识人不清,白送一条命,唏嘘不已。”
陈昀伸手拍拍她头,安慰道:“恶人太恶,不要自责。”
顿一顿又说:“若怪,也怪我未能看护好你。”
陈昀嗓音又轻又柔,林嫣听得心尖儿发颤,可一想到前世她因何进王府,颤颤的心又平静下来。
张宝珠从得知陈昀已知真相后,惊惧不已,日夜不得安睡,只怕陈昀将自己生吞活剥。
几日过去,陈昀并未有所行动,可张宝珠却丝毫无半点放松。
夜里做梦,一时是张宝瑾七窍流血,青着脸要来索命,一时是陈昀面凝冰雪,要打要杀,每每从梦中醒来,皆汗流浃背。
张宝珠前思后想,自己无依无靠,如今只能先去试一试沛王府的路子。
沛王失了美人,心情不妙,不是伤心,只觉得晦气。
前脚刚与美人巫山云雨,后脚美人便病死,真真是扫兴至极,沛王越想越心堵,带一小厮出门喝酒。
到了云天酒楼,要个幽静雅间,闷闷的喝起酒来。
少倾,一女子推门而入,见有人在此,忙低头行礼告罪:“沛王恕罪,小女子走错门了。”
沛王“唰”打开洒金扇,眼神轻佻打量眼前的美人儿。
眉目清秀,身量苗条,细细看下,还有一丝那日齐王府内粉衫女子的神韵。
沛王一挑眉头,挂上笑问:“你认识我?”
张宝珠敛眉低头回道:“曾在齐王府远远瞧见过。”
沛王轻笑:“既然隔得远,小娘子怎认得出?”
“沛王风流倜傥,玉树之姿,虽未近身,可印象深刻,故能认出。”张宝珠半屈膝行礼。
她今日略施粉黛,一头青丝松松挽个发髻,只插一枝蝴蝶发簪,行动之间,蝴蝶翅膀轻扇,更显得袅袅婷婷,好一个娇弱美人儿。
沛王的心也随着蝴蝶翅膀忽上忽下,落不下地,忙请张宝珠坐下,二人谈天论地,好不畅快。
云天楼隔一河道正对着缀锦阁。
二楼书房内,绿腰低头将新沏的茶,放至陈昀手边。
陈昀执卷而读,少倾,低声问:“张宝珠去了?”
绿腰点头道:“是,说是已在云天楼里推杯换盏,相见恨晚。”
陈昀抿口茶,淡声道:“派人盯着,必要时可出手帮一帮张小姐,定要进沛王府的门。”
阿瑾所受之苦,必要让她百倍偿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