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三康族人在马志海家里热闹起来,他们把马志海家的桌凳搬到了院子里。
有人煲水,有人冲茶,有人抽烟,还有人随地放水……
整个院子吞云吐雾,嘈杂一片,如同早晨的菜市场。
众人等啊等,等到了傍晚时分。没等到胡秋花回来,却等到了她的两个女儿回来了。
马大姣与马仲姣周末刚从九香中学回来。见到了这个阵势,还以为躺在地上的是她们的妈妈,顿时吓的失魂落魄。
马志海连忙叫她们不要进来,家里出事了,怕马三康那些人乱来会殃及池鱼,先去杨梅婶婶家躲避一下。
大忙人果然不同,晚上八点多,胡秋花这才屁颠屁颠地走了回来。她哼着小调,腰间挽着一个袋子,那是她刚从良哥那边结回来的一笔款。
才不到门口,见自己院子灯火通明,热闹非凡。她心中诧异,连忙快步走了回来,见到院子里的人群,还有躺在担架上的马六。
她第一反应就是马志海闯祸了,刚想向马志海发飙。
但马志海告诉她,这里的全部人都是来找她的,她立刻懵逼了。
胡铁花的事算在自己的头上?虽然是姐弟,但他有他胡屋坝的生活,我有我马山村的忙碌。马三康这些人这样做太过分了吧,她必须把平时泼辣的一面表现出来,让他们知难而退。
“你们立即给我滚蛋!胡铁花他一人做事一人当。你们把死人抬到我家门口算怎么回事?”胡秋花可不是吃素的。她是软硬通吃,整个马山的人都知道此人不好惹。
“你上去摸摸,我弟还没死。但时间再拖一下,说不定就成植物人。如果不是你怂恿你弟去威胁他,他会这个样子吗?我丑话说在前头。若是他死了,我们就在你家院子办灵堂。”
“放你的狗屁。马志海,你过来帮忙!把担架一起抬出去。”
马志海听了胡秋花的吆喝,并没有直接行动,而是望着众人,唉声叹气的说道:“各位,不如把担架抬出去先?”
“志海,在事情没有谈妥之前,谁也不能动担架。否则,今晚死的恐怕不止是马六。”
马志海无可奈何,他根本不敢动。
“真是软蛋一个。”胡秋花不顾众人的反对,她心急火燎走到担架面前,双手拖住担架就走。
一个青年走了过来,脚踩在担架上,担架瞬间掉在地上。躺着的马六差点摔了出来。他的手动了一下,但并没有人去留意他。
“你们究竟怎么样?以为我房族小,好欺负是不?大不了一起去死。”胡秋花坐在地上,她披头散发,犹如一只疯狗,见人就想咬。
马三康众人等了这么久,就是等胡秋花这句话。只有对方静下心来,才有谈判的筹码。
此时,去胡屋坝找胡铁花的人回来了,说根本没有找到胡铁花,他很可能畏罪潜逃。
“此事,全因你胡秋花而起,你教唆你弟胡铁花上门威胁马六,马六不从,起初起了言语冲突,后来胡铁花恼羞成怒,出手伤人,把马六活生生打成了这个样子。”
“胡铁花是胡铁花,我是在他面前说过,但他要去做什么,我管的了他啊?我又没有拿枪逼着他去找马六!”
“看来,你是想推卸责任?”马三康黑着脸,阴冷的眼光望着胡秋花。
“根本就不是我的责任,谈何推卸?这个社会是讲究法律的,我就不怕,你还敢打我不成。”
“哈哈,我不敢?老虎不发威,你还真当是病猫啊!”
马三康立即走到胡铁花旁边,从后面一手抓住她的头发,一手按住她的头,朝着地面按。
胡秋花疯狂叫喊,但除了马志海外,其他人都在看戏。
马志海急的嗓子眼都出来了,他连忙喊道:“三哥,别这样,看在我的面份上就放过她吧。要不,我就叫绍木老哥过来商量?”
“哈哈,哈哈!”马三康大笑了起来,他停止了动作,不屑地看了两眼马志海,优哉地说道:“马绍木是谁?哦,他好像是主任吧,是我们马山村的放牛主任。他今晚要早点睡,明天还要去高寨头放牛的,怎么会有空来跟我们商量呢?”
马三康说的是事实。
这些年,马绍木美其名曰主任,其实是占着茅坑不拉屎。每当有村民有事情要处理时去找他,他就说自己没空。人家问他要去干什么?他说要去放牛。尼玛,白天说去放牛,晚上也说去放牛?没错,为了明天去放牛需要早点休息。
此时的马志海搬出马绍木显然不合时宜,但他确实是无计可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