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他下首的秦寿急忙伸手按住了他的大腿,这才让他逐渐的冷静下来。
端坐在狐丘北身侧没有说话的叔宥也是是食指微颤,内心同样不平静。
最受震惊的还要数秦无道与南伯贤,二人瞳孔几乎同时一阵收缩,都从对方的眼眸中看出了震惊。
天子每一次出巡,往往都意味着一批新的贵族诞生。
秦氏与南氏的族人再多,终究只是一个平民氏族,地位上比起势力远不如他们的赵家都远远不如。
在面对狐丘北的征召之时,更是连说一句拒绝之语的资格都没有。
但如果两大氏族之中能够有人被授爵,那么,秦邑的格局可就要大有不同了。
两个原本谨慎的老狐狸瞬间破了防,再也不复最开始的从容。
秦无道试探性的开口说道:“天子西巡乃是大事,不知大夫准备安排何人护卫天子车驾呀?”
狐丘北仿佛是看穿了秦无道内心的小心思,他揪着自己的胡须,若有所指的说道:“天子的护卫,自然应该是我秦地最为勇武的勇士,不知两位家主以为然否?”
秦无道与南伯贤对视了一眼,都急忙点头称是。
但是二人在回答了狐丘北的话语之后,却又都各自低下了头颅,谁也没有主动提及后面的事情。
秦寿默默的观察着双方的博弈,并没有发出任何的声响。
无论他与秦勇多么重视这个机会,当狐丘北将他拿出来诱惑秦南两氏的时候,二人都没有资格进行阻拦。
就在这个时候,原本端坐在狐丘北身侧的叔宥却是突然间笑了起来。
正在低头算计的众人都被他吸引了注意力,狐丘北也偏头看向他,故作不悦的问道:“先生何故发笑?”
叔宥恭敬的向着狐丘北拱手一拜,看了一眼将目光聚集到自己身上的众人,依旧笑着开口说道:“义渠的军队还近在咫尺,秦邑的诸公便已经开始谋划如何瓜分天子的赏赐了,这难道不可笑吗?
别说义渠未退,天子的车驾到不了秦邑。
就算是义渠自己退兵走了,坐视秦池沦陷,寸功未立的诸公又有何颜面去向天子请爵呢?
嘿嘿,难道是准备向天子供奉貌美的姬妾,还是准备自己光着腚去取悦天子呢?”
“噗——”
正低头默默品酒的秦寿忍不住喷出了口中的酒水,将眼前上好的羊肉用酒涮了一遍。
一旁秦勇的脸色也瞬间涨得通红,肩膀一耸一耸的憋着十分难受。
身为当事人的狐丘北也万万没有想到叔宥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同样将一张老脸憋成了酱紫之色。
真正尴尬的还是秦无道与南伯贤。
他们既舍不得自家的儿郎去对抗义渠,又垂涎晋身为贵族的机会。
叔宥这令人羞耻的言语,却是直直的戳中了二人的痛处。
二人有心拂袖而去,但是又实在是舍不得这个机会。
就在他们左右为难之时,叔宥的声音却是再次响起。
“在下倒有一策,可解秦池之危,也可以让诸公都能够达成心中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