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最不舍故土的典型,当初那个逼得他亲自出面劝说的老妇人,也许能够真正一解他心中的疑惑。
羊皋听到了秦寿的招呼,转身一看竟是国君,当即躬身向他行礼。
秦寿却是摆手说道:“你倒是有许久没来见过寡人了!”
羊皋的脸上露出了些许躲闪,很快便被秦寿尽收的眼底。
但是秦寿并没有拆穿,而是直接开口询问道:“羊皋啊,当初在秦邑时的秦南氏可曾安置妥当?”
羊皋闻言更是吃了一惊,却是双膝一软,直接跪倒在了秦寿的面前禀告道:“君上,卑职,卑职已经纳了秦南氏为妻。”
秦寿越发疑惑,而后开口问道:“这是一件好事,他们孤儿寡母也算是有人照顾,何必如此惶恐?”
羊皋面露苦涩,犹豫之后方才咬牙说道:“卑职办事不力,当初迁移之时,曾对君上有所隐瞒!”
秦寿的脸上浮现出了些许的凝重,他已经隐约猜到了一些什么。
“可是那老妇人?”
羊皋当即叩首道:“秦氏当初已经答应迁移,但是在临行之前,却以回家取东西为借口离开,而后便再也没有出来。
后面秦邑大火,想必她已经…”
“这…”
秦寿没有责怪羊皋的意思,但是这件事情给他的冲击确实很大。
他终于意识到,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够接受背井离乡,有一些人就算是死亡,也不会愿意离开自己的家园。
他咬了咬牙,心底隐约已经猜到了自己恐怕无法迁移秦池百姓的结果。
他没有去责备羊皋,也没有去为自己曾经的决定而后悔。
作为一个君王,无论他曾经使用的政令与计策有什么不妥,他都只能够反思如何改善,而不能把自己的时间耗费为过往悔恨上面。
他必须得时刻将自己的目光看向前方,找到一条属于秦国的道路,让秦国变得更加强盛,强盛到足以实现他心底的野望。
哪怕他这一代不成,也要给子孙铺下一条道路,定下一个目标,让他的子子孙孙向着这个目标不停的奋进。
如此一往无前,无关乎于勇或者不勇,这是他身为秦国之君应该具备的品质。
也正是在这一刻,他意识到了诸夏百姓对于土地的眷恋,意识到了诸夏用鲜血开拓与守护的每一寸土地,都不应该轻易被抛弃。
想通了这一点之后,秦寿的心底悄然下定了一个决心。
总有一天,他也该回到他的故乡,重新开拓与建设,把老秦人的根重新延续下去。
时间转眼之间又过去了两天,秦寿再次启程东进,目标正是秦国的都城——咸阳。
盛夏的风有些灼热,沿途所见开荒的百姓却是兴致高昂。
负责留守召邑的是南仲谋与南怀勇父子,为了防止他们一家独大,秦寿又提拔伯渠之子伯姜作为副手。
而除了明面上的布置之外,秦寿也留下了十几名墨家弟子在召邑发展自己的情报网,同时监察召邑的官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