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新帝上位。以将军之礼厚葬夏家军。
后来听闻,新帝仁心,侄儿夏衍继承夏家家业,改字勿归。
夏玦决心不再惦记回乡。大夏国,长安城,夏府,就像一个绮丽的梦。
有时候,夏玦甚至怀疑,那些记忆是否真的存在过?还是梦里的事情?
白天琐事不断,晚上按时休息。夏玦的日子也没那么难熬。
楚绥偶尔过来吃晚饭,给夏玦带一些新鲜玩意儿。
用完餐后,若夏玦不反对,他便留宿在隔壁客房。
只是半夜,里间的主卧房,有时会传来一阵阵压抑的喘息声。
夏玦采药采到九嶷山,望着直插云霄的巨石,想到当年,初下南境的模样。
山下的村民,把这座山说的神乎其神。夏玦很想爬上去看看。
就这样过了十年。
这个冬季漫长冰冷。
南荒夏秋湿热,到冬季也是恼人。楚绥在温泉洞内休憩,听到有人在山下喊他。
“楚公子、楚公子!”
“出了什么事?”
那人急切地回:“夏将军病重!情况不大妙……”
“什么叫‘不大妙’了?”
楚绥打断他的话,眉头紧皱。
“医师说是旧病加上内郁,顽疾入髓。”
楚绥心中一颤。前段时间,夏玦只是说发热头疼。
夏玦一再说无大碍,他才离开府里。
楚绥心急如焚,匆匆回府。
再次看到夏玦,他面色苍白如纸,神情虚弱。
往日里神采奕奕的眸子,也失去了光彩。
他无力地倚靠在暖炉旁,似乎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看到楚绥回来,夏玦眼中闪过一抹光亮,“小病而已,不用担心。”
楚绥看着他那憔悴的样子,心中既生气又心疼。
“你怎么不告诉我?这些天,你一定很难受吧?”
近来,他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一些新的画面。
似乎与夏玦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他迫切地想要揭开这谜团,一直在洞内冥想。
楚绥温柔开口,“想吃什么,我去弄?”
夏玦微微摇头,“陪我说说话就好。”
楚绥挥手遣退侍从,只留下他们两人。
他靠近温暖的火炉,为夏玦裹上厚实的狐裘,然后轻轻将他拥入怀中。
夏玦轻轻叹了口气:“唉,这里的冬天太冷清了。还是长安城热闹。”
楚绥默默地听着,将夏玦搂得更紧。
夏玦继续慢慢回忆,“夜晚万灯齐升,宛如白昼。花魁游行,热闹非凡……可惜你没亲眼目睹……”
楚绥柔声道:“你养好身体,日后我们还有机会去。”
他细心地拢了拢披风,将夏玦完全包裹在温暖之中。
“呵,楚绥,别再哄我了。我清楚自己的状况,我的日子不多了……”
“夏玦……”
楚绥的心如同被冰冷的湖水浸透。他颤抖着声音,却不知道如何回应。
刚刚摸了脉搏,夏玦已经到了灯枯油尽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