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玦摇了摇头，“楚绥，不必了。”

楚绥低下头，握着那一只苍白纤细的手。

“你一定很恨我，对吗？夏玦，我其实、很舍不得你。”

他紧紧地抱住夏玦，内心的苦楚无法解开。

夏玦伸出手，轻触楚绥的脸庞，“一切都会过去的。”

“楚绥……人真的有下辈子吗？”

楚绥点头，用力搂紧夏玦。眼泪默默落下，“嗯，夏玦，只要你想就会有。”

夏玦露出一个疲惫的笑容。眼皮渐渐沉重，他缓缓闭上眼。

“夏玦、你别睡.......”

楚绥的声音哽不成声，“夏玦，我不放心.......”

夏玦的眼角滑落一滴泪珠，他用力地握住楚绥的手。

“楚绥，下辈子……我们再来一次，好吗？”

“嗯，下辈子……我想为自己而活。”

楚绥红着眼眶，愣在那里。

第二天下午，天气暖和。

夏玦突然精神奕奕，提议去院子里赏山茶花。

楚绥知道，夏玦已经走到生命的尽头，那只是回光返照而已。

楚绥在院外燃起火炉，又将椅垫厚厚地铺在椅子上，小心地抱着夏玦坐在院子里。

大家也都知道，夏玦时辰不多。男人们一个个红着眼眶，悄悄地离开了院子。

他们知道，每一次见面，都可能是最后一次。

“楚绥，你看那一朵红色的，真的好美。”

夏玦指着其中一朵山茶花说道。

楚绥柔声道，“我摘下来给你。”

“不用了，让它好好开着吧。它还没走到花谢的时刻........”

夏玦这几天，乖巧的不可思议。像一只温顺的猫一样，整天窝在楚绥怀里。

傍晚的时候，夏玦容颜变得灰败不堪。

“楚绥、楚绥........”

他微弱地呼唤着。

“我在这里。”

楚绥紧紧握住他的手。额头与夏玦的额相依。

“别害怕，夏玦，我陪着你。”

夏玦连回答的力气都没有，只轻轻动了一下。只剩最后一丝微弱气息。

楚绥的眼泪滴在夏玦脸颊上。

“夏玦，我会一直抱着你。就痛一下.......你忍着点。”

“嗯，你轻点。”

环住楚绥腰身的胳膊快要脱力。

夏玦缓缓闭上眼睛，“还要弄好看一点儿。”

“好——”

楚绥颤抖着嗓子回道。

温热的吻落在夏玦耳畔，带着深深的眷恋。

夏玦耳后传来一阵刺痛，眼前一片模糊。头脑也开始混乱。

弥留之际，人生的走马灯开始在眼前轮换.......

那些生老病死、贪嗔痴，求不得，怨憎会，爱别离，都只是黄粱一梦。

楚绥呆呆看着夏玦。

见他耳后雪白的皮肤上，两颗血珠浮现.......就像当年，那猝不及防的回头一口。

楚绥抱着夏玦，声音颤抖。

“夏玦、夏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