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太医院得到了消息。
院判带着一众跟班,紧急地背着医药箱,排着长队往养心殿赶。
如此大的动静,惹得宫里人人为之侧目,惶恐不安起来。
都在暗自揣测着,到底是何人出事了如此兴师动众?是皇帝陛下还是太后娘娘呢?
总之不可能是后宫主子吧!
宫里没有皇后也没有贵妃。
皇帝陛下清心寡欲,向来对女人没有什么兴趣,这么多年来,去后宫的次数都是屈指可数的啊!
院判率先进了养心殿,其余太医则都在院子里排队候着,待会喊到了谁的名字谁才能进去。
尽管司澜宴嗜血症状消退,在等待太医时已经完全恢复了正常,不再是暴躁癫狂模样了,但当院判看到被他宝贝似的抱在怀中紧闭双眼的小女人时,还是有些害怕,甚至不敢上前来。
毕竟,就在前天夜里,他的同伴因给晕过去的甄妃看诊时,不小心惹怒了嗜杀的帝王,被帝王给一手掐死了,所以他怎能不后怕?
司澜宴可不管院判心内害怕,他大马金刀地抱着小女人坐在龙椅上,直接用一块薄帕子包裹在怀中小女人纤细的手腕上,再递到院判面前,一个冷眼扫过去,示意院判速度给小女人诊脉。
院判从暴君手里接过那被帕子包裹着的纤细手腕,诊脉的时候还忍不住瑟瑟发抖。
如此瑟缩颤抖的怂包样,哪能诊出脉来?
看得司澜宴长眉紧蹙,俊脸越发阴沉,嗜杀的大手一把扣住了院判脖子。
冷如冬水的嗓音破空而出:“庸医,不过是诊个脉,你抖什么抖!?”
“皇......皇上息怒......微臣......只是过于担心甄妃娘娘的病情,所以才......”
司澜宴一把松开院判,冷冷地道:“朕难道是吃人的猛兽?一个个见了朕,便吓成这副模样,哼,爱妃若有个三长两短,你这庸医也活不成!”
院判吓得两腿发软,只差没跪在地上了,拂袖擦了擦额头直冒的冷汗。
颤抖着说:“微臣惶恐,但一定会......会尽全力救治娘娘的,还请皇上......将娘娘放到榻上躺着吧,这样......微臣不好看诊,您抱着也会累啊......”
司澜宴也知道自己性情阴戾,喜怒不定,大家都怕他,抱着小女人在太医面前,会给太医施加很大的压力。
于是便起身,将怀里小女人轻轻放在了龙榻上。
他转身走到窗口位置,背对着院判,沉默着不再说话了。
即使再心急如焚,他也只能静静地等待结果出来。
暴君不在跟前了,院判这才松了口气坐在榻边,淡定地给秦菱诊起脉来,又翻开她眼皮看了看。
诊断完后,又给秦菱吃了一颗紧急救心丸,给她灌了一小碗药汤。
还喊了两名手下进殿来,给秦菱按压刺激人体关键穴位。
可半个时辰过去,秦菱还是面无人色地躺在榻上,紧闭着双眼,并没有复苏的迹象。
院判让手下退开了,无奈地摇了摇头,擦着脸上不断冒出来的冷汗。
“陛下,微臣已经尽力了,娘娘体质本就娇弱,先前又在小黑屋里久呆,没有见过太阳,没有出来透过气,也没有足够的运动量,或许也没有吃饱穿暖,受惊过渡吧,导致她身体越发虚弱......”
“且最近两个月,娘娘接连给陛下解渴之后,体内血气不是一般的低下,像这种情况,娘娘还能活到现在,也算是个奇迹了啊......”
院判正战战兢兢地说着,秦菱小手突然动了一下,紧接着满脸惊恐,浑身颤抖了起来。
司澜宴眼尖地瞅见了这一幕,冷冰冰的心头蓦地一热,大步来到龙榻边,坐到了秦菱身边。
一只大手抓住她微微晃动了一下的小手,摩挲着,低哑地唤着:“菱儿,朕在这,你睁开眼,看看朕,菱儿,都是朕的错,你起来打朕,起来骂朕......”
但小女人只是此前轻轻动了那么一下,瑟缩了那么一下,便又和个活死人一样的了。
任凭他再如何唤她,她惨白着脸躺在那,再也没有动静了。
“菱儿,朕不会原谅自己......”
司澜宴垂眸看着面前一动不动神色可怜的小女人,冷冰冰禁欲的俊脸上满是痛楚神色。
一只大手继续抓住她小手摩挲着,又伸出另外一只大手来,轻轻抚摸她失了温度有些微凉的小脸。
身体内那与生俱来的清冷淡漠气息,此刻已经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紧张和慌乱,还有些失魂落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