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跟秋娘在一起,与赵崇霖有没有儿子没关系,哪怕那时候她孤独终老,她也只想跟秋娘在一处。
临近年关下了一场雪,她染了风寒。
紧闭的房门被推开,她以为是晚樱,结果进来的是父亲。
“你躺着吧,爹空了来看看你。
长大了反而还不如小时候身体好了,小时候下雪你玩雪玩半日都没事,现在只是在雪地里站一会儿就病了。”
蒋大人在女儿床边的绣凳上坐下,轻轻叹着气。
蒋琛兰不想让父亲担心,但也唾弃自己确实身子不争气。
“女儿不孝让爹娘跟着操心,爹爹放心,女儿很快就能好起来,绝对好好吃药不怕苦。”
她尽力表现出来轻松来,只是她自己不知道她笑得有多难看。
又听到爹爹叹气,很轻很轻,但她听得清清楚楚。
“兰儿,过了年等世道太平了,你就去吧。”
一个是亲闺女,一个是枕边人,如何能瞒得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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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隔六年才回家,她这个女儿做的太不称职了。
也是这条路,蒋琛兰骑着马与身边的人并肩而行。
她时不时侧头看向身边的人,嘴角压不住上扬。
杨秋娥心有愧疚,她该早些陪她回去。
两个多月的路程,出发的时候觉得两个多月很长,真的到了目的地竟又觉得两个多月晃眼就过去了。
看着面前的府城城门,蒋琛兰生出些些近乡情怯之感。
耳边响起爱人的声音,“回家。”
是啊,她们是回家了。
再次跨进蒋家的大门,杨秋娥每一步都走得很稳。
蒋琛兰在二老面前跪下磕头,她也跟着跪。
蒋琛兰叫爹娘,她便叫伯父伯母。
蒋琛兰叫哥嫂,她跟着叫哥嫂。
在此之前她从没有这般正式严肃地见蒋家人,这回,算是蒋家认了她。
蒋家二老比几年前苍老了许多,便是行伍出身的蒋大人也微弯了脊背。
下午蒋琛兰回房去歇下,杨秋娥独自来到蒋大人的书房。
书房内,蒋大人夫妻已经在这里等着她。
蒋琛兰一觉睡醒发现身边没人,问了晚樱才知道秋娘去了书房,她匆匆穿戴整齐往书房赶,在半路的花园里迎面见到独自向她走来的爱人。
杨秋娥估摸着她该睡醒了,只是这回她估错了时间。
“你去我爹书房了?”
蒋琛兰上前拉住对方的手,斟酌着要如何开口。
手被反握住,粗糙带着厚茧的手指插进她的指缝间,与她十指相扣。
“陪伯父伯母说了会儿话。”
她抬手为她理了理因为急切而跑乱了的发丝,指腹贴在她泛红的脸颊上,温度过于烫了。
“跑这么急做什么,等我回来便是。”
蒋琛兰当然急,她怕爱人受委屈,“我爹问你什么了?你们说什么了?”
当然说了,只是杨秋娥不会告诉她。
她只用知道,她会一辈子与她在一起,就像现在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