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栗拔出长剑,剑柄上各式各样粘稠的鲜血,让她几乎握不住剑柄,她将身体重量靠在十字架上,获得短暂的休息。
她天蓝色的双眸看向上空,那个几乎遮天蔽日的巨大战舰,逐渐显露出身影。
胃内在灼烧。
身体无一处不在发出抗议,深入骨髓的疼痛,总是冷不丁冒头,给她提个醒,不要太活蹦乱跳。
她在其他人欲言又止的神情中,伸手擦了一下鼻子下的鲜血。
“可我做的还不够。”
在战争面前她一个人太渺小了。
巨大战舰上,亨利·维特的身影逐渐迈步而出,他的身形带着刻意的矜持优雅,头顶蜷曲的黑发间,一对弯曲的漆黑羊角逐渐伸出。
他遥遥看向地面的谷栗,睥睨道:“来吧,宝贝,你是我在这个愚昧的国度碰见的第一个还看得过去的对手。”
男人轻轻勾唇:“你要是打败我,我就放这些愚民通过如何?”
谷栗看着上方几乎将傲慢写在脸上的卷发男人,神情疲惫,她从来没这么想过埃里克他们。
她和脸上带着伤痕的维克图对视一眼,只一眼他就明白了她的决定,维克图不赞同的皱眉。
谷栗抢在他之前开口:“院长,我现在要和这个胆敢剽窃埃里克形象的男人进行一对一较量,您知道的吧。”
“这是最好的决定。”
维克图没看出来上面那个矫揉造作的男人,和通身优雅矜持的埃里克有哪一点相似。
短暂思虑后,他还是同意了谷栗的要求。
他的话一如既往的简洁:“爱德华带着人离开,我留下来。”
谷栗为了节省力气不再说话,闻言干脆的点点头。
四周围困的黑骑士不再增多,车队开始向外逐渐移动,当最后一辆车经过的时候,两道人影从中跳了出来。
赛德和阿尔福塞尼对上维克图严厉的双眼,毫不避让的上前:“我们与团长共进退!”
阿尔福塞尼看向谷栗:“我们会照顾好自己,你……一定要注意安全,还有……埃里克先生没有收到你的回信,给我们发送了消息。”
“他还有半个小时就到。”
谷栗从赛德手中接过营养剂,闻言勾唇道:“这可是我今天听到最好的一个消息了。”
她一人将几人身上带的营养剂都喝了个干净,维克图没有问,直接将身上备用的营养剂也扔给谷栗。
谷栗喘了口气,朝他点点头。
“我上了。”
维克图指了指旁边的小型飞行器:“我送你过去。”
谷栗看着上方站在军舰上散发出强大气势的身影,心念一动,背后的作战服发出布帛撕裂的声音,一对覆盖着银色细鳞的骨翼骤然张开。
她挥动着翅膀从地面飞了起来,天蓝色的眼睛看向面露惊愕的几人,抖了抖身后的翅膀:“都说了我是王了,当然不可能只有人形的吧。”
谷栗脸上出现了一丝得逞的笑意:“怎么样?吓到了吗?”
赛德和阿尔福塞尼怔怔的看着那对在谷栗身后绽开的双翼,在天光下泛着细碎的流光。
赛德回过神,小声嘀咕:“如果那里……都是长这样的,也不是不能接受啊。”
阿尔福塞尼瞥了他一眼:“倒不如说,这是我见过最有观赏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