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朝自太祖起在松江,泉州,广州三地设事舶司,总外海船航之事,东南等地因倭寇作乱,而关闭事舶司。
无朝廷统领虽有严刑重典,可沿海各地商贾走私违禁被查处之事屡禁不绝。更有甚者,官商勾连,士商合流从而赚取海量金银。
因没有事舶司,朝廷没有从其中收取分毫税银,损失不计其数。若按朝廷法度来办,每年应该能收两三百万两税银。
因此臣提议重开事舶司”。
朱纯臣一番话将事舶司历史来历,功能作用洋洋洒洒向皇帝介绍一遍。朱由校听到事舶司每年能收两三百万两税银,他开心了,心动了,也不可思议了,要知现在全国一年税银也才刚一千万两银子,如果真有这么多,对朝廷而言无异于寻找到一个新金矿。
朱由校按压内心的激动,故作沉稳朝内阁首辅叶向高询问:
“叶爱卿!成国公所言税银之数可有夸大?”
叶向高今年以六十五岁,是万历十一年的进士,泰昌帝继位后选他入内阁做首辅,其人虽无惊世骇俗之才,但为人处事四平八稳,为官勤勤恳恳,倒是一个能办实事的能吏。
朱由校所问之事看似寻常,可走私之利巨大,牵扯朝野上下众多官员,回答不甚将得罪众人。叶向高人虽实诚,但宦海一生人也变得圆滑,当即就将皮球甩锅给江南大族出身的礼部侍郎钱谦益。
“启禀陛下,老臣出身乡野,于商贾之事所涉不多,礼部侍郎钱大人出身江南大族,对此事比老臣见解应周道”。
钱谦益躺着中枪,幽怨目光看向一脸无辜状的叶向高,见皇帝询问目光以朝自己看来,匆匆出班禀告:
“启禀陛下,臣家族世代耕读传家,那些经商的钱氏族人早就被分出了主家,虽还通来往,但早已分户独立,因此臣也不知一年具体有多少营收”。
在士农工商划定下,商人最是低贱。为官者与人公开交谈甚少涉及银钱,稍有不慎就落个满身铜臭污名。
钱谦益家族直系之人虽不直接经商,可通过五服外的旁系子弟建立一个巨大的商贸网,为钱家主家提供大量银钱。
对钱谦益的回答朱由校不置可否,问陈禹:
“陈爱卿!你提督锦衣卫,代天子巡视四方,可知成国公之言?”
陈禹施了一礼后,从袖中拿出了一封奏章。
“陛下,这是上次江南平叛中在匪首巨鲸帮中查获有关海上走私的信息,臣昨晚才整理好,请陛下过目”。
陈禹用最简练之字将奏章全文控制在万余字。朱由校看到如此长文,让秉笔太监当众宣读出来。
“臣前督都府左督都陈宇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