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苗,荷花姐,今年二十岁了吧,半个月前王媒婆可是去她家,好像是隔壁的小木匠看上她,荷花姐自己也同意。可荷花姐的嫂子和哥哥嫌弃小木匠家境清寒。故意把彩礼提得高高,吓跑了媒婆,婚事又黄了。”桃花挺同情荷花姐的,为什么这么善良的人自己的婚姻都做不了主。
“荷花姐真倒霉!她这个嫂子可是出了名的泼妇,仗着娘家的哥哥在镇上做捕快,又生了三个男孩,在家耀武扬威,荷花家大哥又是个窝囊废。她嫂子已经在镇上打听,东城杂货铺的小儿子,荷花姐自己偷偷去镇上看了看。好像是小儿麻痹后遗症,是个瘸子。荷花姐不愿意,她嫂子天天阴阳怪气地骂他。县里有规定满二十岁的男女未婚者,要不官媒给配一个,要不每年上缴税金二两银子。”
荷花是这十里八乡长得数一数二的漂亮姑娘,可是父母去世的早,嫂子三年包二,五年生了三个孩子,为了让荷花给自己照顾三个孩子,硬生生把荷花姐拖到二十岁。
日头肆意挥霍着光芒,男人们的汗水滚入黑黑的土地,挥着镰刀,“咔哧咔哧…….”稻田里。
稻子割完了,春苗和婶子回去做饭。
徐宏林和柳江河站在打稻谷围桶两边,举起一把稻谷朝桶的边沿狠狠甩去,猛烈的撞击,一颗颗饱满又略带丝绿色的谷子跌落在桶底。
围桶是四边形的,徐宏林和柳江河转身去拿新的稻谷,书成和书行从另外两边开始摔稻谷。
徐明阳拎着水桶,低头在田里拾稻穗。
桃花拿着网兜兜蚂蚱……
晚霞流光溢彩,忙忙碌碌地一天。
院子里靠墙摆放着今天的收获。装满稻子的麻袋一摞加一摞。
晚饭依然丰盛,两只鸡中午就吃完了,柳叔又杀了只鹅。
几个男孩也倒上酒,和大人推杯换盏,春苗和桃花吃得津津有味,桃花满嘴都是油。
“桃花,脸转过来,我给你擦擦嘴。”书成无意一眼瞥到桃花满脸油光,扯下洗脸盆架子上的布巾。
桃花仰着小脸,看着书成,书成骨节修长的手拿着手巾轻柔地擦拭着油渍。
“柳大哥,这几天还不下雨的话,我们准备离开了。可是还没有想好去哪里。”徐宏林看着眼前酒杯很迷茫,
“去哪儿,靠脚走吗?”
“我想买个车再买匹马,马要是买不起就买个驴子,桃花上次在山里捡到一只娃娃鱼,一棵五十年的何首乌,在县里的酒楼换了些银子。”
“你们和我们一起去京城吧!昨晚和你婶子商量好了,到了京城,我们开家小酒楼,孩子们去学堂念书。生活没问题,书成,书行你俩今天如果赶不上考试的话。就明年考。”
“爹,去京城需要多少时日?”书成给春苗和徐芳菲各夹了一块鹅肉。
“马车,大概20天,驴车就慢了要一个月。”
“马车多少钱一辆,”书行问
“一般都要五六十俩吧!”环顾自己的这个生活三十年的地方,离开真是心里难受呀!
三十年前,爹义无反顾地带着自己来到这个深山幽谷中。爹去世了,孩子们大了。不知为何近几年总是能梦到曾经的那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