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存方兴奋挥手,招呼着一条条从朦胧烟雨中钻身出来的战舰。
码头兴奋,无数的人冲出来,观看着水师靠近的壮观场面。
一片片白帆拱绕着湿重飞舞的三辰旗,越来越靠近。
大群战舰推动起的巨大水波哗哗作响,冲击着码头,也冲击着码头上人群激荡的心里。
大唐人尚武,无论东西南北的人,都会为齐整的大军握腕激动。
只有李恪一个人非常无语,自己只跟程风要了一个五十人队,却万万没想到程风那个家伙却会竟然的如此作妖。
程风竟然带来了扬州半数的水师。
不但带来了半数的水师,竟然还带来了水火不侵的黑顶战船,一条重甲全覆盖的龟船!
披挂重甲的龟船由两排浆手奋力驱驰,整个场面轰轰隆隆、浩浩荡荡,怎么看都是极度的威武。
但是,龟船这玩意拿来剿匪是不是太小题大作了?
然而人家程风才不管,人家现在对剿灭铁拿组织可是非常的上瘾,一边挥舞着绣花刀还一边骚包的大喊大叫:“老兄,汝可别来无恙乎?”
什么别来无恙?
“我只要你派遣一个五十人队,你现在倒好,不但亲自出场还将大军带到邻州地界,小心那些罗织小人告你个图谋不轨吗?”
程风被吓了一大跳,“呸呸呸呸、呸,闭上你那乌鸦嘴,我既没有登陆云州,也没有往云州地面派遣任何一个兵,图谋个屁的不轨!”
水上和陆上不一样,只要两个脚底板还没沾上云州的泥土,就算不上跨境作案……啊不,是跨境作战。
自从上次扬州码头的战斗后,程风这个家伙早就弄清楚了水上和陆上的区别,心里拿捏得十分清楚。
而且程风还有另外一个十分重要的理由,可以解释他为何带出大量的战船。
按照规矩,扬州水师每隔一段时间都要例行巡威,以便震慑各方宵小之辈脆弱而且幼小的心灵。
水师此次大规模的出行根本就算不上什么图谋不轨,人家的这个理由充分得很:例行公事耳!
反正是震慑宵小之辈,不震白不震……
但李恪还是继续友善的提醒道:“大江上朦胧烟雨遮蔽掉了大部分视线,也不知道你老程这趟例行巡威能让几宵小之辈瞧见?”
宵小之辈看不见来自大唐的震慑,震了也白震……
因此,如此大规模的出动水师,动静实在太大,还是很容易给别人落下诬陷的口实。
但是程风才不管这些,“呸,你不说谁会在乎?反正我就是要震,看不见也要震!”
那面相,似乎恨不得把李恪杀人灭口。
现在的程风早已经不是当初的程风,骚客的身份早已经是过去,他现在对披血战功才更有兴趣。
李恪无语,“老程你不讲道理呀。”
程风低声怒吼:“反正我要打仗,你不是找到铁拿巢穴了吗?快快带路,我扬州将士立功心切,早就不耐烦、早就饥渴难耐了。”
军功,是所有大唐军兵最大的期盼,这才是最大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