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泰的这个说法倒是暗合了程风的理论,士大夫们要么是钱的附庸要么是刀的附庸,在这个例子里显然就是后者了。
“再者说。”李泰的表情一下严肃了起来,“什么叫把政权从李世民的手上夺过来?大唐的皇位本来就应该是我爷爷我父亲我以及李承乾的。
夺的人是李世民,我们只不过是在拿回自己的东西而已!”
这世界上从来就没有什么东西天然地或者绝对地属于什么人。
拥有实体的东西,都至少要经过一次或者多次的所有权确认才可以成为某人的私有物,大到土地小到别针都是如此。
确认的手段也往往多种多样,常见的比如金钱、武力、契约,不常见的如巧取豪夺、坑蒙拐骗,等等。
当然,哪种更常见可能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看法,这个就不能一概而论了。
而虚拟的东西的所有权的确认就更加麻烦,麻烦到了就算是李恪之前所处的时代也没能把这个问题解决明白,就更不要说大唐了。
皇权这个东西恰好兼具有形与无形两种属性,土地、军队这些东西是有形的表现,而让军队与官员中具体的个人听话的力量则是无形的,又因为皇权的夺取通常都是通过武力来进行,哪一方武力强,皇权就属于谁,血统在武力面前往往也不起作用。
所以,李泰的“皇位本应属于我”听起来就有些搞笑的成分在了。
“李泰,虽然本王没有当上皇上,但大唐历史上的确没出现过什么哥哥驾崩弟弟即位然后叔叔侄子打起来的事情,李泰所说……”
李恪刚刚说到这里,突然听到程风轻轻咳了一声。
李恪停下了,因为他想起了一件事。
李泰没有注意到程风对李恪的暗示,见了不说话了,看了他一眼道:“怎么样?是不是也听说过什么传闻?”
“并没有。”李恪装傻。
李泰摇摇头:“现在的年轻人,在秽史的灌输下长大,连过去的事情都不知道,还在本王面前班门弄斧,当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
李恪也不生气,笑笑道:“如果李泰有什么不秽的历史不妨拿出来说说,其实本王还挺想听听的,本王最喜欢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知道的多了,去酒馆里吹牛都显然有底气。”
程风的历史构建理论,加上李恪自己的亲身经历,让他早就对史书的真实性不再当回事,所以其实李泰对他的指责完全没有打到他的身上。
“好啊,正好本王也没几年活头了,正好借着这个机会把事情的真相说一下,省得你们将来编排起本王来一点压力都没有,还觉得自己正确无比。”
李恪点点头,端起了茶,只可惜自己手边没有瓜子,不然正好美滋滋地听故事。
“我大唐的起源,比官史上说所的地点还要向西……”李泰开了口,“远在西域的某个地方,虽然不知道中原地区之前百姓的源头,但只就我大唐皇室而言,我们其实都算是西域人,就算是往回一点,至少也是草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