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是扯下陌生人蒙面巾这样令人窒息的行为。
等她下意识想要将布巾再绑回去的时候,才凑近了些,被对方那双眼一瞪,祝瑾禾手上一颤,那黑布便不受控制地被冽冽的风给吹走了……
而对方依旧波澜不惊,即便没了面巾,她也无法从那张脸上看出什么情绪来。
倒是这刀削斧刻一般的脸庞让她看得微微发愣。
下颌锋利、薄唇紧抿、鼻梁挺直、剑眉入鬓,是难得的既精致又疏朗的长相。这人,也好看得过分了些。所以黑巾蒙面,难道是怕招摇过市,引来满楼红袖招吗?
对着这样一张脸,祝瑾禾总算有了些微的羞意,注意到与对方距离太过亲昵。
她整个人几乎都陷在这个男人怀里,而对方一手握着缰绳,另一只手则环住她的腰。
从来没和人这么亲近过的祝瑾禾顿时觉得脸上火烧火燎的,一时只知道呆愣愣地看着人。
见他整个人呆呆愣愣的,麒枫蹙眉回视。
倏忽对上这双映射寒星的瞳孔,祝瑾禾顿时头皮发麻,彻底回过神来。
她扯人蒙面巾还没道歉,竟又逾矩地盯着人本就藏起来不让看的脸瞧了许久!
知道自己唐突,祝瑾禾慌忙压低了头不敢再看。
嗫嚅着道了歉,想要好好解释,却绞尽脑汁也想不出说辞来为自己辩解,她只好再三道歉,表示自己绝不再犯。
见对方虽然不予回应,却似乎并没有很责怪她的样子,毕竟既没有将她直接丢下马去,也没说不愿继续带她去军营。
但祝瑾禾也没敢再抬头去看,只是磕磕巴巴道过几次歉后,渐渐地也无话可说起来。
索性就低着头,装作闭目养神的样子。
她初来乍到,本就不知道怎么和这个时代的人交流才不会露馅,少说少错总是对的。
麒枫则仍旧盯着人看。
对于被扯掉蒙面巾一事,倒不觉得如何,要隐藏身份去做的事已然完成,自是没必要再躲躲藏藏。
倒是眼前人的反应有些让他哭笑不得。
他知道自己久历沙场,向来威压过重,还从来没人敢在他的盯视下如此胆大妄为。
可这小孩竟敢看着他眼也不眨,但还不等他表达出自己的不满,对方仿佛也意识到了自身的不妥。
那张早被蹭掉黑灰,白白嫩嫩的小脸腾地就红了起来,连耳朵尖都红得仿若要滴出血来。
再听他一叠声的道歉,麒枫无奈地叹了口气,罢了,跟个小孩子计较什么呢?
这么盯着人看了一阵,倒是有些疑惑起来。
他自小在京畿长大,后来去更北的边陲带过三年兵,两年前才被指派到南方统领关宁军。
他已经慢慢习惯了南方士兵的短小精悍,以及周围民众连吵嘴都带着软糯的口音,那些个温润如玉的书生他也见过不少,却都不及眼前这人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