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人是连轻症都没有,就直接转成重症的,让人防不胜防。这可愁坏了一众军医们,每日忙得焦头烂额却仍旧收效甚微。
原本让百姓们迁回宿城的打算也只能搁置下来。
这些天,营地的氛围很是沉闷,想起魏武军的情况,将士们都有些过了今天没明日的惶恐,毕竟生病可不像打仗,面对看不见摸不着的敌人,他们平日里保命的训练也全都没了用武之地。
然而更糟糕的情况还是发生了,负责重症医帐的葛老累晕了过去,才被发现也发起了高热。
何老一得知这个消息,当场就老泪纵横,觉得对不住这个在自己手底下干了一辈子的知交挚友。对方是代他进的重症医帐,可自己至今还未研制出可以对症的药,才让他此时危在旦夕。
一旁的祝瑾禾见他如此,很是心疼。这些时日相处下来,她早就将何老看做自己的长辈,这还是第一次见他如此伤心。她默默地上前轻轻拍着老人颤动的脊背。
感受到身后的安慰之意,何老渐渐平静了下来。是啊,这场仗还没结束,老友也还在等着自己去救呢,他现在没有资格沉浸在自责里。
可还没等他开口安排后续的工作,就听身后的孩子先开了口。
“何老,这次进重症医帐,让我去吧。这些天跟在您身边,流程我都熟悉了,其他军医都各自有任务,忙得分不开身,而且我年轻身体好,熬得住。”
何老闻言僵了僵,他知道这是最好的安排,此时他们已经没有多余的可用的人了。可他宁愿自己去里头,也不能将这个孩子搭进去。
他将人拉到身前,平静地道:“这回我亲自去,这样比较好对症下药,外头要有什么事,在帐外喊一声便成。”
祝瑾禾看着眼前这个固执地要护着她的老人家,心中满是感激,却知道自己不能接受这样的好意。
“您是这场瘟疫治愈的希望,关乎整个关宁军甚至附近百姓的安危,是万万不好冒险的。而且您大可以放心,我向来最知道怎么保护好自己的。”
何老一时只能无言以对。
而刚听说了葛老的消息赶过来的麒枫一进来就听到了祝禾的这句话,立时开口问道:“你要进重症医帐接替葛老?”
屋内二人齐齐转过头看他,何老面色凝重,而祝瑾禾则笑颜依旧:“是的呀,我现在也能扛事儿了,没辜负何老这些日子的悉心教导。”
麒枫蹙着眉,也没想出更适合的人来,何老再不忍最后也只能妥协了。
事不宜迟,祝瑾禾收拾了一个大包裹就往重症医帐去了,她其实有点儿紧张,却意外地并不觉得害怕,大概和此时跟在她身边,非要送她的两个人有关。
而身旁的两个人看着他,心中都有些五味杂陈。为这个少年小小年纪有如此胆量胸襟,为他们无能为力只能让一个孩子去冒这样的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