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景修这才收起一脸丧气,低低笑开来:“就知瞒不过你,我们麒小枫即便远离政治中心,也不是那等头脑简单的武夫之流。”
随即正色道:“皇上确实是想让我来整顿江南官场的,此处天高皇帝远,圣上希望有个自己人可以掌控局势。”
“有密线查到牧州官员不仅与当地匪徒勾结,还将心思打到了江南其他地方官身上去了,企图联结江南一带的势力形成一股独立于朝廷之外的局势,让朝中因顾忌整个江南的动荡而无法随意处置他们。”
麒枫很不喜文官倾轧争权这一套,他们武将在前线奋勇拼杀,死了多少将士才保得家国安宁,文臣们守在朝堂不思如何刚正为官、让百姓安居乐业,倒是将明争暗斗争和权夺利玩得出神入化。
此时便很不耐地丢下一句:“国之蛀虫!”
“可不是吗?所以江南的局势还得靠咱们兄弟二人齐心扭转,临出发前皇上可是跟我说了,若是需要人手便找你派兵。”
麒枫便想起他的狼狈来:“你怎会落到那伙不入流的匪徒手里,自己没功夫不知道多带点随从吗?别告诉我被贬官还不让带家丁护卫的。”
安景修被他训得噎了一噎:“我怎知自己入了江南身价还能水涨船高?我的护卫才吸引走政敌派来的杀手,这因土龙寨悬赏而来的土匪就源源不绝地来,要不是我聪明,都不一定能活着等你来救。”
“这边官匪勾结的局势你赴任前不知道吗,不能等万事安排妥当了再出发?”
安景修被训得如同鹌鹑一般,但也知道兄弟这是在关心自己,只能默默低头挨骂。
祝瑾禾见他如此,不由有些同情起来。这位不仅被贬了官,不远万里来当一个小县令,还又是被追杀又是被绑架的,着实有些凄惨。
于是忙上前去打圆场:“方才骑马勒缰,安大哥手臂的伤还需得检查一下再重新上药包扎才成。”说着就将人从挨训的状态中解救出来,收获了安景修感激的微笑。
手臂的伤确实又裂开渗血了,好在并不严重,重新包好后养着就行。
而话题已经进展到今晚的洗尘宴上。
麒枫虽早就计划好从土龙寨一众匪徒入手去查官匪串通一事,本没想与这些官员正面打交道。但又不放心安景修一人去赴宴,便打算扮作护卫随行,也可趁机认认宴席上这些人,免得日后若在匪寨中遇到,却对面不相识。
而祝瑾禾不想一个人留在后院,并且也很想见见世面,要求同行。因着此次洗尘宴设在明面,不过是双方之间的相互试探,不会有什么危险,另外两人便也都同意了他的随行。
然而各自休整过后,在赴宴前夕却又出了一点儿意外。
将自己洗得干干净净准备体面赴宴的祝瑾禾被安景修拦了下来,原因是他此前见到的祝禾是跑了两趟山路脏兮兮蓬头垢面的小兄弟,而今所见却是装扮朴素也不掩丽色,堪比京中那些花魁娘子和各家千金的……一位佳人。
祝瑾禾表示很委屈:“我不能去了?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