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车。”
与其让白石一直猜测自己这几年过得怎么样,倒不如让他一次看清楚自己的处境来的干脆。
谭乐清楚的看见白石脸上的表情由诧异转为难堪,又由难堪转为欲言又止的模样,那一刻,他连自己都控制不住想要鄙视自己。
从大学开始,他来A市已经12年了,从最初脏乱差的地下室搬到现在与人合租的老破小,对谭乐来说已经是质的飞跃。
然而这种质的飞跃,与白石所拥有一的一切相比,甚至连比较的资格都没有。
谭乐两把转向把车移进一个逼仄的缝隙,大半个车头都塞进了小区的砖头堆里。
运气真的不错。
平时要是按照正常时间点儿下班,怕是连这种停车位也找不到,最后只能冒着被贴罚单的风险把车停在小区外的道牙子上。
“原来,我们住的也这么近。”白石不知该说些什么,他眨了眨眼睛将眼眶中的热意压下,抬头看了眼自己的小区所在的位置。
两个小区大门只有一百来米远,离得最近的地方只有一墙之隔,他刚买下新房的时候还和白思韬抱怨过,说旁边的这个老旧小区脏乱差不说,还经常喧哗吵闹,害的他睡不好觉,也不知政府拆迁项目什么时候才能把这里彻底给拆掉。
可现如今…
原来谭乐一直就住在这里…
谭乐指了指一处看着比危房好不了多少的老破小,脸上换上了他惯于用来伪装情绪的表情,扬起嘴角骄傲的冲着白石说,“看,我在A市奋斗了八年,去年换了工作才从地下室搬到这种地方。你要进去坐坐看么?只不过我跟人合租的,两室一厅一厨一卫,我嫌贵没住卧室,这么多年过去了,我还是住阳台。”
伤疤被一点点的解开,有种难以言说的疼痛顺着心脏向着四肢百骸蔓延,一点点的侵蚀着他的骄傲与自尊,在一点点的被麻木所吞噬。
只是这些话落入白石耳中却格外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