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乐:嗯?】
【周建:我就说你不对劲儿,上大学的时候一天天独来独往的,敢情是喜欢男的?】
【谭乐:我不喜欢男的。】
【周建:嗯?】
【谭乐:只喜欢他。】
【周建:你演个没完了?跟男的能长久么?俩男的能生孩子么?你家里能同意么?玩玩儿得了,还发朋友圈?】
【周建:兄弟劝你一句,赶紧删了。】
【你已不是对方好友】
艹!
周建看着屏幕上的红色感叹号砸了几下鼠标,还觉得气不过又打开了杨帆的聊天界面。
【周建:谭总是不是有大病!】
【杨帆:我觉得你更像是有大病。】
【杨帆:还记得“白石”不?】
【杨帆:还记得我怎么给“白石”加的注释不?】
周建如鲠在喉。
大学同学四年,宿舍里的五个人谁提起谭乐都不得不服,他的学习态度,就像绝不该出现在那个破三本学校的人一样。
从大一开始,他时间表安排的比那帮大四着急考研考证的都满,专业课几乎次次都是全专业第一,该考的证,无论多难考他一个都没落下。
更遑论平日里这人还能挤出时间打工赚钱,打工的种类更是五花八门,从学校食堂窗口打杂到穿着玩偶服到处给人散传单,再到给高中生补课、写程序接私活。
如果说一个普通人的大学四年的人生能写下一本小说,那谭乐的大学四年书写的绝对是十多本账本再加上不知道有多厚的专业书籍。
除了睡觉的时间,他基本就没有在宿舍待过。
除了他大四的那次生病。
那次全校几乎一半的人都得了流感,许是谭乐平日里身体状况就不怎么好,宿舍里的其他人只是小感冒打打喷嚏,只有他一人高烧烧到了四十度。
那天全宿舍的人都听见他躲在被子里小声喊着一个叫做“白石”的名字。
时而道歉,时而啜泣,没人知道一个跟机器人一样不苟言笑、不需要休息的人,只是病了一场就会变得那样脆弱。
后来杨帆私底下问过谭乐,他也不过笑笑说,白石是他的一个高中同学。
高中同学?
谁上了大学放假回家的时候不和高中同学聚聚会什么的,能至于发烧的时候还念叨着名字偷偷哭?
宿舍里谁不猜“白石”是谭乐的暗恋对象,至少得是个爱而不得的人。
杨帆爱八卦,为了查到这个“白石”是何许人也,愣把谭乐的入学资料给翻了个遍儿,最后顺着F市重点一中的优秀校友找到了尚在A市医科大读研的白石全部资料。
刚十八就读了研一,大四写的论文拿过柳叶刀的二作,念的还是世界上排名前五十的医科大学,的确优秀。
这成绩,放到他们那所破三本大学里简直是秒杀校长的存在。
为此宿舍里没少开小会议论这个“白石”,最后得出了个一致的结论,“一个因为太过优秀让谭总感到自卑的高中同学。”
只是这么个结论也难以解释谭乐那夜的崩溃,杨帆为此还加了一条注释,“‘白石’是谭总爱而不得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