检验报告上的名字被统统抹去。

谭乐从线上医院后台接口顶了个虚拟id去挂号。

白石的头像用的是之前在医院里拍的证件照，扑克脸配着一身正儿八经的白大褂，到看着比平日里成熟了不少。

他翻看着患者打给小孩的评价，一水的五星好评，评语更是跟刷过了似的，写的全是细心、专业度高和服务态度好。

他的手指在白石头像上踌躇许久，最终还是按下了问诊的按钮。

将病情和检验报告编辑好，他闭着眼睛按下发送键，而后盯着屏幕上医生正忙，请稍等】发起了呆。

他不知道自己想得到什么样的回话。

可以治疗，但医者不自医没办法给他做手术，更没办法理智冷静的参与后续治疗。

或是手术费用他根本无力负担，最终只能看着自己爱的小家伙被自己的病情蹉跎到愁容满面唉声叹气…

或是无法治疗，即便他参与手术，手术成功率也不足20%，术后恢复和化疗更是没人能抗的过去，即便是用最好的治疗方案，也不过只是能拖延五六年的寿命…

他茫然无措，不知该如何选择。

只想让小孩用最理智的思想帮自己分析接下来该何去何从。

是治疗…

亦或者是放弃…

人生不是选择题，永远没有绝对正确的选择可以选。

但是却总有一个最为理性的选择，可以在对错之间选择相对正确的、相对简单的答案。

计算机里，这叫最佳适应算法。

数学里，这叫最优解。

在他的生命里，这叫做…最该选择的选择。

只是真到该选择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对小孩的工作似乎并不完全了解。

他从没想过问小孩是因为什么放弃了当初的研究生和博士时期的主攻方向。

更没想过去问小孩，当初为什么不像是徐世俊、邱博他们那样选择留在全国最好的北山医院，而是选择留在末流三甲的仁心医院当了个神经外科的小医生。

他在书架里找到白石当初发过的学术期刊，刚翻看了几行便被一长串的专业术语给难倒。

硬着头皮带着翻译软件将论文的摘要看完，终是在最后几行找到了缘由。

他找到了不错的解决方案，可延长了小鼠的两个多月的存活。

实验结果远超于预期，按照小孩的脾性应该不会这么快放弃。

谭乐在书架里刚找到他的博士论文的期刊，就听门锁转动的声音。

手忙脚乱的将摊在地上的期刊放回书柜，白石已经提着外套进了书房。

“你在忙什么…”白石扫量着乱七八糟的书柜，脸上忽然漾起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