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昨天刚换了新的止痛药,效果不错,只是副作用似乎比布洛芬这种非甾体的更为明显,吃了总是容易头晕。
或许也不仅仅是药的原因。
“没疼没疼。”白石抽了张纸帮他擦掉手上的油污,像在哄孩子一样,“我家乐乐从来都嘴硬。”
“医闹的事情还没有解决么?”谭乐又问。
“没。”白石把纸揉成一团捏在手里揪着,“他们没闹事,也没做什么出格的举动,医院也没什么办法,只能先冷处理着。”
“是只能,还是不想。”谭乐语气坚定,目光灼灼的看着白石,“你清楚,他们想插手解决肯定是有办法的,一个医院连自己的医生都保护不了,为什么还要留在这里继续耗着?”
“只为了我?只为了一时的安稳?”
白石咬着嘴唇不说话,手里揪着的纸都快被他撕成粉末。
“我喜欢的你,是意气风发的你,我爱的你,是胜券在握,始终知道自己心之所向的你。”谭乐顿了顿,将视线在他的脸上聚焦,却有些不忍心看见小孩敛眉垂眸憋屈的模样,“找一个真正对你好的医院,不要委屈自己…”
“可…”
“没有什么可是。”他把人抱进怀里,下巴用力的抵住白石的肩膀,“我家小孩总是要学会长大,总是要学会和不好的事情告别,离开这个,总有下一个更好的在等着你。”
“北山不给你的科研经费,仁心不给你的副高职称,总有医院会捧着递到你的面前,没必要在这里蹉跎。”
*
周日,A市下了入夏以来的第一场雨。
雨势滂沱,连窗外的几棵多肉都被雨水浇灌的抬不起头来。
白石手快的把几盆老桩收进了屋,再看谭乐的乙女心时还是犹豫了。
“乙女心好像死了。”白石拨弄了两下乙女心的花剑,“花剑干瘪了,叶子也都掉完了。”
谭乐隔着窗户看去,乙女心的枝干枯的缩成小小的一根,连花剑都被雨水打的彻底断掉。
几棵铃兰般的小花不知是在什么时候掉落进泥土,如今巴掌大的花盆里只剩下一小节枯枝还立着,不细看丝毫看不出曾经有植物存在的痕迹。
“天晴就丢了吧。”他淡漠说着,“本来就不该开花,开了这么久也算是赚到了。”
“不用丢。”白石找了把铲子把整根乙女心埋进了土里,“说不定有哪个勤劳的小蜜蜂给他做过授粉,过一阵就能长出新的。”
正说着,谭乐的手机忽然响了,他按下接听,就听见赵远在电话那头劈里啪啦的说了一堆话。
“慢一点,说太快我听不清。”谭乐换了个手接电话,闲着的手推开白石凑过来的毛绒脑袋。
“项目上有点问题需要你来一趟公司。”赵远头大的看着眼前咄咄逼人的甲方,捂着话筒压低声音,“任嘉豪联系不上,我这会儿只能找你,就当江湖救急我日后…”
“我马上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