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果然跑这儿了。”护士气喘吁吁的推着化验室的门,“谭乐醒了。”
白石想也不想的起身就要往外走,只不过腿脚依旧没什么知觉,刚走了半步险些跪在地上。
孔明旭搀着他坐上轮椅,邱博推着他就往外跑。
“就算是胶母你也不能吓成这样啊。”邱博跟着护士七拐八绕推的轮椅都快冒火星子,“刚出点事儿你就腿软的走不了路,这要是…”
话说出口他就品出了话里的不对劲,咽下了后半句话,生怕自己这张嘴再说出什么不中听的玩意儿。
“白医生镇定剂还没过!我都不知道他是怎么从病房跑到化验室的!”护士按完电梯眼睛红着冲邱博吼道,“要不是他,歹徒差点砍死谭乐!他才不是吓得!”
孔明旭不可置信的与邱博交换着眼神,再看白石更是惊愕。
“砍的…谭乐?”孔明旭只觉嗓子里堵了东西,“他…他不是不见了么…”
这问题并没有得到回答。
进了电梯,四个人各怀心事安静的只余下电机升降的声音。
病房里,谭乐趴在床上配合着方主任检查,见人来了也只是瞥了一眼便继续跟着方主任的笔尖移动着视线。
“视力下降,双眼球活动自如,无眼震。”郭医生跟着在本子上快速记录,转头看见白石立马让出了位置。
“既往病史有没有?”方主任停下了手里的动作,转身问白石。
白石艰难地摇了摇头,握住了谭乐的手掌。
谭乐的手上有很多细微的伤口,刚一碰触就瑟缩了回去。
白石呼吸一滞,还想伸手去握,听方主任又问,“吸烟史、饮酒史、冶游史?”
“没有。”邱博抢先一步回答,“干净得很。”
“都没有。”白石声音很轻,手心覆盖住谭乐的手背,“家族也没有类似疾病史。”
谭乐轻轻的皱了下眉头,对白石的举动依旧抗拒。
查体完毕,方主任领着医护出了病房。
白石坐在了谭乐的身侧,抬手抚摸他的脸颊,眼睛一瞬间又红了起来。
“疼么?”他语带埋怨,“也不知道躲躲…你怎么总这样…”
他嗓子里干涩到说不出话来,低头用指尾擦了下眼睛。
“你的病不严重…”白石很快平复情绪,笑着揉着他的头发,“对我来说小菜一碟,我前几年一个月都不知道要接多少台这种手术,不信你问邱博和孔明旭。”
身后的两个人连声附和,生怕头点的慢了谭乐不信。
“我爸妈也听说了,一直说要来看你,我让他们先等一等…等你病好了,出院了,我陪你一起回家看看。”
“家”这个字似乎触动了谭乐的某根神经,他惶恐不安,连喘气都变得粗重了些。
“不想见他们也无所谓,我会一直陪着你。”白石手指划过他的脸颊,指尖勾起他脖子上戴的红绳,坠着的是他买的戒指。
戒指带着谭乐的体温,在白炽灯下反射着金属特有的色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