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怕我告诉干妈,你和人同居。”
“那倒不是,我还没有闹清楚自己的感觉。哥,你怎么看。”
“这事不是当事人我怎么看得出来啊,不过女孩子还是不要太主动,太主动就会被动。说多了,走了。”高警官冲萧晴一挑眉,转身进了电梯。
送高晓晨进了电梯后,萧晴讪讪的转身,忽然瞧见罗北笙遮遮掩掩地站在自家的入户门边往这边看着,见萧晴瞧见自己,道:“那个,你跟这位高警官熟吗。我看你们说话挺随便的。”
萧晴并不解释,怏怏地回了房间,瘫坐在沙发上发呆。
一会儿突然反应过来罗北笙的意思说:“啊,你说他啊,晨哥,我妈的学生,算是我妈的干儿子吧。”靠在沙发里,她端着杯水直犯愣,刚要喝,被罗北笙一把夺过来,“那是刚才高警官喝的,我再给你沏杯新的。先歇会,我去做饭,一会儿就好。”
“你等会儿,这边坐。”萧晴拍拍沙发示意罗北笙坐下,罗北笙坐下后,萧晴拿出旁边的塑料袋,倒出里面的东西。摊在罗北笙面前。
说道:“你早上上班一定来不及吃东西,所以我就买了这些东西。除了刚才打开的那包,剩下的你带单位去吧。这还有奶粉,饿了垫垫肚子吧。”
“买这么多啊,那个……谢谢啊。”罗北笙望着面前的这堆东西,有些感动,眼中有点湿润。“哪个,我赶紧去做饭,你八成饿坏了。冰箱里有之前冻的馄饨,应该还够一碗的,我给你做去。”说完转身欲走。
萧晴很平静地说道:哪个,你住下吧。房租就算了吧,就平时帮我做个饭,收拾一下屋子就行。明天是周二我单位不太忙,上午我请几个小时的假,你也请个假,先去把智能门锁买了,你盯一下安装,顺便给你买些生活用品。你有时间吗。
“有,有时间,我明天值大夜班。白天正好休息,我们一起去。”
萧晴站起来,背过身子,尽量掩饰着自己的局促道:“那个再买些牙膏、毛巾应该就可以了,对了,这附近应该有卖床上用品的吧?”萧晴说到床上用品的时候,莫名的自己就有点想歪了,脸腾的一下就红了。
“床上用品。”罗北笙明显迟疑了一下。反应过来之后,赶紧给自己打圆场。嘴都有点结巴了,“不……不用了吧。那个你的被子挺好。”
“好什么啊,你一个男的,总不能让你用粉色的床品吧。明个一早就买了吧,网上买我没时间等。那个你别想歪了。”说完她自己都笑了。罗北笙也笑了,萧晴笑了一会儿突然哭了,是那种无助和委屈的哭泣,本来尽量憋着的情绪随着眼泪在这一刻汹涌而出,带着咸涩的苦咸流向嘴边。她一把环住罗北笙的腰,将头靠在男人的胸膛上,含泪道:“这辈子除了我爸,没人在意我吃得好不好。所以,……谢谢你。”
“我懂。”罗北笙的温柔地拍了拍萧晴的头,侧过脸在萧晴的额上贴了贴。这一举动在罗北笙看来是顺理成章,但在萧晴看来却似来得太突然了,难道这就是吻吗?她本能的推开了他,手下意识的去抹自己的脸上的泪。
“你干嘛,什么跟什么。”萧晴心里在大条也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太快了点吧。
突然下意识的低下头道:“抱……抱歉我……我没有那意思,我……我其实没有。”她想说自己没有恋爱经验。
“我知道”罗北笙看着她的眼睛,温柔的笑着看着她,“那你有没有想过谈场恋爱。”他的语气温和而坚定,仿佛在说一件筹谋已久的事,眼睛直直的看着萧晴的眸子。
“我喜欢你很久了。”他哑着嗓子低头说着,声音里有些胆怯,眼眸低垂,身子挺了挺,那是一种情感表达后的如释重负的释然。
萧晴愣了,她的脑子飞快地转着,罗北笙的话这一刻让她有些招架不住,反应不过来,虽然她有感觉,但是罗北笙第一次这么热烈的不留一丝余地的表达这还是头一次,该怎么回答,跟他说我也喜欢你,还是我想和你谈恋爱。似乎都有点……怎么说呢。她这个人,自己属于那种跟着感觉走的人。准确的说:就是没搞清自己想要的是什么,绝不行动的人,她自己到现在还搞不明白自己是喜欢他,还是同情他。所以,这……这都哪跟哪儿啊。
“我其实不太确定自己对你是什么……。”萧晴咽了一口唾沫,红了脸道。
“我知道,我会等,等到你搞清楚自己的心意。”罗北笙真诚的看着她羞红的脸。
萧晴挠了挠头发,胡噜了一把脸道:“我……我累了,我一时半会儿……,哎算了,我去给你找副牙刷和毛巾,你下班有时间买菜,怎么就不说买把牙刷、买条毛巾哪。”她突然发觉自己这是一时不察又给自己挖一坑啊。
第二天事情办得极为顺利,萧晴家小区边上就有个做智能门锁的厂家,这牌子是个德国品牌,这阵子叫的很响,萧晴买东西是属于小孩打醋,直来直往的脾气,没有选择困难症,没有纠结。看上就买。
接待她们的厂家也是明码不二价,挑了一个价位合适的又眼熟的门就签了合同,动作之快令人咋舌。从头到尾罗北笙只说了一句:“你就不打打价了,而且这房子是租的,有这个必要买这么贵的吗”。
“有必要!这牌子质量不错,是德国货,涉及安全问题,这钱花的还是有必要的” 突然萧晴盯着罗北笙的脸,象是想起什么似的说:“哎,对了你的话提醒我了,还得和房东家说一下的。这钱我不租了的话她还得把这钱给我呢,对对,这一带租房这种门应该是标配的,我说刚才我怎么看着这款门有点眼熟哪,回头打个电话跟她说道说道,她应该是认账的。不认也没关系。我自己掏了。姐有这个实力。”
之后萧晴果然跟房东磨起了智能门锁的事。依靠萧晴的三寸不烂之舌。萧晴一番舌灿莲花,房东果然败下阵来。答应负担一半的费用。这回换罗北笙震惊了一脸黑线的道:“你挺行的,这都能说成。”
“其实,事情很简单,这房东签合同时的房子是按当时的市场价走的,这个价格这地段的房子是应含有这东西的(智能门锁)。你滴明白。学着点吧。跟着姐混亏不了你。”萧晴笑着拍了拍罗北笙的肩,又碰了碰罗的后脑勺,那感觉罗是个小学生。
“我上大学以后就没用过家里的钱,我爸跟我说考不上大学就不负担我的生活费了,后来我考上大学之后,就跟我爸说我有存款有稿费,不用家里的钱。上大学时,我的学费都是自己当家教打零工换来的。老娘可是我们寝室头一个有个人存款的银。”萧晴十分嘚瑟的炫耀着。
罗北笙很臭屁的向萧晴举起了大拇指。
接下来是买生活用品,这可让萧晴犯了难。两个连手都没拉过的男女一块买床上用品,真的是大写的尴尬。
附近有个布料批发市场,两个人很快找到了床上用品区,萧晴十分羞涩,虽然两人压根没那层关系,但是这么明光正道的挑床上用品,还是头一次,她不好意思进去,只好站在摊位前对罗北笙说:你,你进去挑吧,男人喜欢的颜色就那几种,灰的蓝的,素点就行。我就不进去了。
“进来看看吧,姑娘,店里有优惠的。都是高支纱的俏货。外边看有什么意思,进来看看。”一位脸上抹画着很浓的妆的四十多岁的中年妇人端着个把缸子倚靠在档口边,嘴上还残存着刚吃过早点的油份,脸上的妆容也不怎么均匀,显示她早上的匆忙。嘴上的口红也画过界。
“啊,我们随便看看!”萧晴大声道,回身低声对罗北笙说:“待会进去听我的,你配合一下。顺着我说就行。”
“想要什么款式的,花的还是素的。”
“素的,他铺。”萧晴知道现在要不直说,他们两个人很有可能被误认为是小情侣挑结婚用品。
“多大尺寸的?”老板娘抠着牙缝里的渣子问道。
“不知道。”萧晴老老实实地回答。
“那是单人床还是双人床。”老板娘有些怀疑的看着俩人。
“你俩拿姐姐开涮哪!”
“不是,姐你别误会,是家里有个客房,有个榻榻米想着来个客人预备一套铺盖。”罗北笙的谎话张嘴就来。变的无比自然。榻榻米有,客人可不就是他吗。
“嗷,大喘气,吓我一跳。不告诉我尺寸,这刚开门姐以为来俩砸场子的。那就买个一套的吧。180*210的,看这个怎么样。”说着扯过一套白地开着富贵牡丹花的俗气的布料。
“有素色的吗。灰的,或是蓝的,哎,就这个吧。几件套的,多少钱。这什么料子的,会不会起球啊。”萧晴指着右手边一堆套装里一个蓝灰色的像是绵绸的套装发问道,她买东西向来是直来直去,看上就买的。更何况今天是请假来的。更得速战速决了。所以她一口气把要求和标准都说了。
萧晴又指着这套蓝灰色棉布床罩问罗北笙:怎么样,好看吗。
“一般般吧。比你那床丑多了。”这家伙的嘴是真贱啊。罗北笙觑着萧晴的脸色说着。
萧晴嘴里做了个“踢死你。”的口型,脸上虽然有点挂不住,心里还是有点受用的。
“原价1800元,今天姐姐刚开门就碰到你们,给你们个友情价,800元。”
“太贵了,150,不行就走了。我们上别家看看。”萧晴固守着自己的主张,她目测这东西进价就不高。
“150太低了,小姑娘你可太会讲价了,150我进货价都不够。你看这布料,正经的60支的精梳棉料子。”老板娘咬死了不松口。
她指了指不远处一套浅灰的涤棉被罩三件套说道:“那咱走吧,你这料子都是成批进的,就说灰色棉的这套吧,出厂价成本最多30块,150,你已经是赚着的了。行不行,这么着250,你给我拿两套。刚才那套蓝灰的和这套,我再加五十元给我拿个五斤的棉花被子,不行就算了。这市场不只您一家买床单的。”
“哎,不用,我有一套就够了。家里不是有被子吗。”罗北笙突然拉着萧晴的手挑着一根手指道。
“不用啥,不用。你那一床单子不得换洗啊,那这床洗了,不就得用另一个了。”说罢碰了一下罗北笙的胳膊。“我尘螨过敏,被罩和床罩都要定期换洗的。”
旁边老板娘一副“我说是吧”的样子,时间关系他们也懒得在逛下去了,索性把褥子枕头被子都买了。
“枕头买几个啊。”
“一个吧。”萧晴道。
“客房,一个人住。”罗北笙用眼睛余光看了看萧晴附和道。
“一个人住,早晚有两个人住一块的时候,我这儿是十来年的老店了,经常有来买床上用品的小情侣。”老板娘还是有点不甘心鼓动着:“小伙子你挺有眼光啊,这款枕头摸上去又滑又软,是乳胶的多带一个吧。早晚用的上。”
“行吧,再拿一个吧。”这回换罗北笙尴尬了,红了脸连忙付了钱,在萧晴窘迫的目光下收拾着东西。
临走时罗北笙特意向老板娘要了根粗一点的麻绳把枕头被子和被套捆扎结实背着出了门,萧晴低着头走在前头,站在街上,她叫了辆出租车。叫罗北笙把东西放在后备箱,自己坐在了副驾驶,车开起来。萧晴一直沉默不语,罗北笙问道:你怎么不说话。晴晴,没事吧。
萧晴并不说话:“……”只是愣愣的若有所思的望着窗外。
半晌她突然说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希望我的决定没错。
“你说什么。”罗北笙没听清反问道。
“没什么。”萧晴回答。随即从兜里掏出一串钥匙递了过来:“一会儿你先把我送到电视台那边,然后你把东西送家去。什么东西该放哪儿,你看着办吧。这是钥匙。”语气又恢复了过往的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