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爸,谢谢。”罗北笙感激的握着萧爸的手,眼睛巴巴地望着萧晴。
萧晴垂目望着自己的脚,想了想低声说:“爸,我知道了,罗北笙,这里就交给你了,还有,你还是叫个正经护工来吧,这点钱我家还是掏的起的。”
她转身离开,临走时低头捡起地上的垃圾包,出去从外边关上了门。
接下来几天,他们俩仿佛在做捉迷藏的游戏,罗北笙白天下了班,到病房找萧晴,总是扑空,得到的答复大多是刚走,有时碰见了萧晴也视他于无物,后来萧晴也不躲了,但就是全程无交流。情况总是,罗北笙端着午饭来了,萧晴不冷不热地说一句:“不好意思,我吃过了。”
后来,罗北笙消失了两天,再回来,脸色十分憔悴,萧晴注意到仪容一向整洁干净的他,身上的衬衣有污渍,好像几天都没换过了,神情落寞忧郁。
萧爸的病情倒是有所好转,通过一段时间的中西医结合系统治疗,已经能出院了。
之后,萧晴就整日在自己公寓和父母家来回忙碌,生活倒也平淡无波。
这天晚上,她从父母家回来,拎着装饭的保温桶正在大厦一楼等电梯,电梯来了,正要跨进电梯的当口,就见两个男人架着一个高个子男人进来,并不由分说挤进电梯,电梯启动,架着那男人的其中一个胖点的男人扭过头来,她认出了是罗北笙他们科室的同事,医生莫聪,也认出了被架着的那个男人是罗北笙,他额发凌乱,脸色苍白,低着头,微闭着眼,莫聪也认出了萧晴道:“您,您是弟妹吧,得勒,总算找着管事的了,这我们罗医生这俩天有点感冒,这今天又做了十几个小时手术,刚才下了手术就晕了,这还发着烧呢!”
“啊,您们这是怎么照顾的,那看病了吗?怎么说的?” 萧晴终归还是有些心软的,知道罗北笙发烧了还是有点着急。
“您这话说的,我们好歹也是医院啊,啊,已经打过针了,给开了点药,送回来歇着。让他好好歇歇。”
虽然心里知道他可能又是故技重施,她还是摸了下他的额头,有点热,但不到烧的地步,这时电梯到了十八层,两个人架着罗北笙要往他家去的时候,被萧晴叫住了。
“行了,扶他去1802吧,是我家,我那客房。”
莫聪惊到了,他可能没想到这俩口子分着住呢:“不是弟妹,你俩分着住哪!……。”话没说完,身上象被什么东西蛰了一下似的,“啊”的一声,马上变换表情,笑道:“啊,弟妹你带路,啊,你说这小罗也是哈,这么好的老婆不知道珍惜……。”
进屋后,萧晴指挥两个小伙子把罗北笙安置在客卧躺下,莫聪放下药袋,与另一个小伙子离开,临走时还大声说:“罗大夫,让弟妹给你做点好吃的,你好好休息啊,你看弟妹多好的人啊!”两人互相推推搡搡的出了门。
屋子里重又恢复了安静,罗北笙背身向床里咳了两声。萧晴站在床边,对他说话,眼光却不看他,道:“我之所以让他们把你弄到这里是因为我对你家不熟悉,找个东西也不方便。不是因为别的,别自作多情。”
“水……我要喝水,咳咳咳咳!”这回他咳得更厉害了。
“等等我给你去倒水,你顺带把药吃了。” 萧晴听到罗北笙咳嗽还是有点慌乱,起身给他倒水吃药,腰间被一双大手抱住,想挣扎甩脱,却无论如何也挣扎不开。
“放开,你放开,罗北笙,别以为你一闹,我就会原谅你,放开。”她这么一说,罗北笙还是放开了她。
她面无表情的去倒了水,拿了药,递给他:“把药吃了。”见他不接,就放在床头柜上。
“宝宝,我知道之前我肯定做了对不起你的事儿,但是我真的没出轨,我起誓。晴晴,你听我说,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跟苏箐没什么的,我跟她只是合作关系。”
“哼,你当我是傻子吗,你和那个苏箐,一个郎情一个妾意,好吧,即便你说的都是真的,那你的房子和你的千万资产是怎么来的,你能解释一下吗,我真的是个傻子,以前跟你在一起时,连买个口红都要被你叨叨一顿,哈哈,我真是个傻子。我真是一个笑话。”她低头弯腰笑得厉害,眼泪却一滴滴无声地垂落。
“对,我真是个傻子,你陪我看中医,我本是想着借开药的机会,让你接触一下卢老,让你能上进一些,做他的研究生,没想到给自己找了个情敌啊,你口口声声说不想努力,我现在才发现我真是傻啊,别人很早就给我说过,两个三观、配速不一致的人,迟早要分道扬镳的,我还不信,哎,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让你上进吗?”
“为什么?”罗北笙惊讶的问。
“因为我觉得自己配不上你,我只是单纯地觉得你家书香门第,家世清贵,如果你妈妈没有死,你不会活得那么卑微,我觉得你不该浪费自己的才华,你可以通过自己的努力让那些轻视你的人看看你有多优秀。”罗北笙听到这里眼神突然闪了一闪,眼中有一丝晶亮。
“还有你跟苏箐,她动不动就粘着你,自从她出现,你对我的态度就……我又不是傻子,我要不是爱你,怎么会那么伤心!”
“还有这个,是我眼睛有毛病吗,还是你……”
萧晴拿出手机,扒拉了几下终于找到那张她亲手拍到的当年让她痛不欲生的照片,那上面有苏箐和罗北笙相拥的照片,右手手臂上的小烟疤还依稀可见,就是那张照片让她崩溃流产的。
“你,怎么解释,这都抱在一起了,总不至于这也是我看错了吧。”
罗北笙不可置信地看着那照片:“我不知道,那天我在培训,后来她来找我,说请我吃饭,我酒量很好的,可不知为什么,那天喝多了,好像她扶我回的宾馆,后来就不知道了,我醒来就是第二天早上了,我没觉得有什么问题啊。因为衣服都还挺正常的穿在身上。”他坐在床上寻思了一下,突然似乎明白了什么。
萧晴脑中也灵光一闪一个词一闪而过是“借位”。他去江城自己是知道的,这是有人故意让她知道,来刺激她。
“看来我们这是被坑了是吗!”
罗北笙满脸泪痕地扑过来抱住萧晴道:“晴,我……我对不起你。”
“啪!”的一声,罗北笙的脸上挨了一记巴掌。
“出去,放心,这次我不会出事儿的,既然知道了真相,别的事都不重要了。”萧晴跌坐在椅子里,神情木讷,眼神空洞。
“为什么是我的孩子,他才只有那么点大,他有什么罪,罗北笙我们离婚吧,我们在一起,你只会给我带来灾难。离婚吧。不然我会疯掉了。”
罗北笙听着她的话,心中一阵刺痛,仿佛有一座大山压得他喘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