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曹黎明是想说你想干什么,可他忍住了,这与他又有什么关系。即便她想做什么,他现在没证据也无从做起。首先,要跟苏箐说,她第一个就不信,怎么说她也救过她好几次命啊。
“跟你没关系,反正我没害过她,要不她也活不到今天。行了,她交代你我的事,一会去办吧。咱们一起。我会看着你的。”
“随便!”曹黎明冷嗤道,以为他是来捞钱的,他只挣属于自己的钱。
他只想求财,正道的那种。
安家别墅里,迟安殊盘算着儿子的事,心里有些混乱,迟家是个百年望族,家族里出过举人、地方官,也出过富商巨贾,但在太爷爷那一辈人里也出了个败家子,几年之内,几乎把家产败光,后来幸亏太祖父那时当机立断,分了家,才没在那辈上败落了,后来太祖父靠着在街上卖布头攒下了第一桶金,创立了自己的家业,后来祖父、父亲又努力才把家业做大的,成为今天占据盛海酒店业80%的迟氏集团,而那个败家子据说后来饿死了,家产尽数败光。
不行,不能让儿子有这样的苗头,迟家和安家都不能再出这样的事了。想了半天,她打开手机,拨了一个电话,“给我查一个人,看她在那里住。就查咱们家旗下的酒店。她姓萧,也可能姓姚。女士,约三十多岁,我发给你一张照片。尽快给我查出来。”
十分钟后,事情有了结果。人的确在迟家的酒店住着,还是高级套房。
萧晴早上送走罗北笙,就又在房间里蒙头大睡,这里是五星级酒店,高档套房,一晚上好几千块,她一下付了一周的钱,再睡醒已经是中午了,手机响了,一看是迟女士的电话。她接起来。
“干妈,你怎么又打来!这回是……要干什么呢!”
“楼顶层的总统套房,1806房,干妈请你吃饭,快来!有好吃的。”
“嗷,嗷,我这就来。您这动作也太快了吧!”对了,她忘了,这里是迟家的酒店。
“好好好,马上来。等我!”萧晴连忙拿起手包,穿上早上罗北笙给买来的裙装,踩着一双长筒靴出了房间。
五分钟后,总统套房里,萧晴面对一堆挂得满满当当的衣服和鞋子,包包,还有面前餐桌上丰盛的饭菜,惊了。
“叮咚”退款短信发过来,是酒店官网发回来的退款短信。
“干妈!你这是瞧不起人啊,我住店交钱,天经地义的啊!”萧晴尴尬地笑笑道。
“坐,宝贝。”迟女士指着旁边俩排衣服和鞋子、包包道:“知道你早上从楼下商场拿了件衣裙,我就知道你又一个人偷跑出来的,是不是什么都没带啊,我跟旁边商场专柜拿了几件衣服,都是应季的春装,还有包包鞋子,随便挑,剩下的也留在这儿,尺码都是你的。你还要什么东西,还有留在安杰替他们那儿的东西,我回头叫她们去取。拿进来吧!”迟女士冲门口的侍应生招了招手,侍应生端过来一台笔记本电脑。
“干、干妈你可是太懂我心了,您怎么知道我需要这些东西啊!”
“你这小家伙,你怎么想,我怎么会不清楚啊,那个盒子里还有几件内衣,秋衣秋裤,和毛衣毛裤,都是成套的,洗好烘干了。”
“干、干妈,您是有什么事要找我吗,是……安杰弟弟的事吗?你说过有事不决可以找您,同样,你有什么想不透的事,也可以问我!不过我的主意不一定好用。主要是千人千命,不可以偏概全呢!”
“孩子你说说,没关系的。”迟安殊道。
萧晴心里却起了别的想法,这会可是要慎重,一但主意出不好,你就是挑拨离间的罪魁祸首,以后人家一家人父慈子孝,还罢了,人家要有个差池,你就是那个祸首。
“干妈,我只讲我自己吧,我从小就很叛逆,小的时候脾气不好,对人挺很的,但五岁前我其实挺怂的,被欺负了就回家告诉我妈妈,我妈却不管,跟我说,你有能力自己解决,后来我上了小学和再大点,跟人打架依旧挺狠的,但从来没有被请过家长,没有被小朋友家长找到过家里来,您知道是为什么吗?”
“为什么?”迟安殊疑惑道。她没明白萧晴的话是什么意思。
“因为我下手时留了劲,最多是虚张声势,从来没下过黑手,最多是给人推倒了,给人两巴掌。最多是小朋友说我下手狠。怕我,但没人敢欺负我了。连大孩子都不敢跟我玩了。因为我母亲工作单位离家远,爸爸也工作忙,这些事只能我自己处理,我觉得这对我独立很有好处。可能没什么普遍性啊,至于经济独立这事我也是从十六岁就有了自己的收入才有了这种攒钱的意识,那个时候我挺抠门的,钱攒够一百就不花了,恨不能别在肋条骨上。因为那钱是我一个字、一个字码出来的,钱也是我一块一块自己挣得。大学刚毕业那时最穷,看个牙医都要做两个星期心理建设,因为没钱,手里那些钱还要生存。
我看我们那一辈子人都是那么过来的,我大学时,当过家教,写小说发表过,后来回到盛海以后,干过记者、编辑、化妆师、做过配音师,出国以后也干过代购、护士、剪过羊毛,当过售货员、收银员,当然也当过合伙人,炒过股票,可以说干过很多种职业,现在给我放出去,是饿不死了。”萧晴注视着迟安殊的目光,手托着腮,唇上扯出一丝微笑。
她可不想发表什么意见,这是要担干系的。她再傻也不能把自己搁里面,这是纯纯的坑自己啊。
“干妈,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明天我那个京都的朋友就会来盛海看我,我会跟他说,这事严格保密,安杰那边我会徐徐地跟他说的。”萧晴拿起桌上的筷子,夹起一块牛肉吃了起来,又端起桌上的奶油浓汤喝了一口。
她嘴里塞得满满地继续说:“嗯,味道真不错,干妈你有没有想过,安杰为什么会这样呢,我听他说过,他十几岁的时候被你们送出国去了,他那些生活知识都是从港台武侠片里知道的,还有他在国外自学的厨艺,可以称得上三星级大厨的水平,据说他还念过金融方面的课程,他自己还有公司,这说明他完全有自力更生的能力,其实除了爱花钱以外,他没什么毛病,我想可能只是他想引起你们的注意罢了。”
“所以他才时不时的出点状况,所以,要是他真心想做好一件事,也不是不行。”萧晴不慌不忙地说着,看着对面迟女士的表情也越来越轻松。
“晴晴啊,我要是能有一个象你一样的女儿,我就不操这个心了。”迟安殊看着萧晴那可爱的吃相一脸钦羡的说道。
“干妈,其实我也得过抑郁症,你可别觉得我没有过什么至暗时刻,而且我这一路走来,就从没平顺过,前几天我爸爸看见我,说了一句话,差点给我感动哭了,他说,做父母的那个不希望自家宝贝一生顺遂,平平安安的。我想,这可能是所有父母的希望吧。阿姨,让安杰自己闯一闯吧。即使头破血流,也总好过他自己变成废物,我想您担心的可能就是这个,其实您心里已经有答案了。钱再多也有花光的时候,但是生存的本事是一辈子都带不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