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我陪着她,半夜里睡着了之后,鬼知道她会做出什么事情来,说不定我这一睡,就此再也醒不过来了。
人都是自私的。
我也不例外。
我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什么好人。
不过一想到白雪梅以往对我的种种,就狠不下心来。
良知告诉我,宁可白雪梅负我,我也不可以在这样的情形下,弃她于不顾。
我回了她一个温柔的表情包。
这一刻,我内心发凉。
白雪梅这辈子,怕是就这么谢幕了。
我终将失去这一座强大的靠山。
从此以后,我独对陆宽,以及他背后的金主。
想到陆宽。
我看了一下股票。
海天稀土最终还是跌停了。
这是在……吸收筹码?
我不知道陆宽买了多少?有没有加仓?把海天稀土搞废,究竟能不能伤到陆宽?这些问题,我统统不知道。
一直以来,白雪梅就是我的黑夜明灯。没有了她,我就等于是失去了一双眼睛,现在只能是摸黑前行。
……
下班后,赵无极要给我准备庆功宴,我温言拒绝了。
大老板如此厚爱,实在是生平大幸。
换了任何一个打工人,如此良机,肯定是要顺竿往上爬的。
我却拒绝了大老板——实在没有心情奉陪了。
庆功宴,应该开心才对。
我就怕自己去了,也开心不起来。
与其一脸地苦大仇深强行应付,还不如不去了。
我直接去了榕港湾1号。
开着我的大众,一路上万分小心,生怕又被人跟踪了。
还好,顺风顺水。
我来到榕港湾1号。
白雪梅满脸堆笑迎接我的到来。
表面看来,白雪梅十分正常。
我没来的时候,她睡了一觉,然后起来练习插花。
看上去一切都正常,可是我知道,白雪梅的情况很糟糕。
看来,这种病的特点就是,起初病人意识不到自己的记忆在减退。
当然了,再发展下去,一些熟悉的人或者事,记不起来了,患者终将发现。
这情形,让我联想到一条逐渐缺水的鱼。
起初水还足够多,鱼是察觉不到水在减少。
等它发现,已经危及性命了。
“老公,你最近没有上班是吧?”
白雪梅微笑着说。
我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这是……
把我当成她老公了,还说我没有上班,那我在干啥?
这还不是最吓人的,最吓人的是,白雪梅显然已经不记得我是谁了,却还记得她的【老公】。
这事听上去怎么就这么诡异?
白雪梅的前夫是陆宽。
按理说,老公这个角色,在她的记忆中,不应该占据如此份量才对。
还是说,她想当然地以为,我就是她老公?
我仿佛掉进了一个冰窟之中,浑身哆嗦。
白雪梅的眼眸之中,满是深情,看不出任何异常,可是她说的每一个字,都让我遍体生寒。
我陪白雪梅说着话,入夜之后,我们听了一会儿音乐,再然后就上床休息了。
白雪梅一如往常,脱得光光的,陪我欢爱。
我实在没有心情做这事了,不过只要白雪梅还有需求,我还是会配合她的。
欢愉过后,我们相拥而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