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人过来时,南家人的眼神都有些不同起来。
“林恒之林大人?”南芝赫声音少有的恭敬。
为首年逾快至半百的男子,生的一副刚直不阿的端正相,顺了顺嘴下的山羊胡笑说道:“哪还有什么林大人?”
卫楚玉看着眼前似走路清风,相貌大气的壮老者,这不是朝堂上那位有名的谏议大夫林恒之吗?
常直言规劝皇帝的那位。
卫楚玉是很佩服这些直言不讳的谏官的,明明知道自己做的不讨喜,还高危,仍正其言,正其行。
这林大人可不得了,前不久还当着百官面劝诫皇上,说当下不宜大兴土木,劳民伤财,宜休养生息。
可自打北方臣服上贡,觉得自己是王中王飘了的大兴皇帝,哪里还听得进去?
当时他还跟工部侍郎的渣爹抬杠,两人朝廷上争得面红耳赤,谁也不让谁,渣爹回府都怄气了好久。
作为工部侍郎,渣爹恨不得举国上下大兴建筑。
就冲这一点,卫楚玉挺佩服这位林大人的。
见他和南芝赫有惺惺相惜之意,很快攀谈起来。
“不管你南芝赫现今判定如何,过去你带领大兴军队,打的北方狼人不敢再踏足我大行朝半步,光是这,就是我们大兴朝长卷里辉煌不朽的一笔。”
“当时你大胜的捷报传来,老夫上得南华山顶,都有登高望远,长舒意气的豪迈啊!”
这位为国为民意气中人的林恒之,对南芝赫是连连赞叹。
南芝赫没有一丝被夸奖的展颜,反而淡寡着脸,语如局外人般的针砭:“就好像林大人不称林大人了,辉煌不辉煌的不重要,于我南某系无所谓。”
林恒之被他这不像是朝廷抛弃了他,倒像是他抛弃了朝廷的态度惊讶了,摇头否认的嗯嗯了一声,拍胸说,老夫铭记着。
南芝泽客客气气地来向他做礼:“林大……林伯,我大哥的遭遇怕是你们都已知晓,可是,你们怎的又……”落的如此?
林恒之哀叹一声,道:“哎,老夫是与他们政见不合啊。”
政见不合,都是往小了的说法,何以整治的谏臣一家老小都往西北流放?
南芝泽言词里几分愤慨:“朝堂现今多小人。”
小人一多,不就把忠臣贤良往边缘挤?
他们才不在乎国民大义,黑白曲直只为私心利欲。
林恒之眼神哀然,忧心的欲言又止:“只怕长此以往……”
祸乱朝廷啊。
所以林恒之这一家子,是被小人所害?
若真是这样,那也挺冤的。
卫楚玉看着他们,手中忙活着。
这边男人们谈论了一会儿,林家一同前来的妇人,也是林恒之的长媳方氏上前来,有礼有节的介绍自己并向卫楚玉问道。
“这位妹妹,你这锅小巧又实用的紧。你放心,我们不是来借用的,就是想问问,这类锅具如何换取?”
卫楚玉抬头望了望,看着林家他们也是一大家子人围坐,中间一口锅都没有,吃着紧巴巴的干粮,小孩都是黄廋相。
当然锅只是客气的说法,卫楚玉那只算是铁勺,她那铁勺大的可以做大人小孩的吃食,方便不说,还可以带到晚间入住地开火做食。
方氏说就卫楚玉这铁勺都可以,用来做糊糊甚为便捷,糊糊软糯饱腹易消化,烹时短,老人孩子都能兼顾到吃点热食。
卫楚玉看着她发光的眼神和认真的语气,当真是是稀奇她这铁勺呢。
卫楚玉就是冲它小才要的,不然整天背着大锅上路多累啊。
像大锅这种硬东西,软塌的包袱装不装区别很大的,若做饭才从空间里拿出来,极易惹人怀疑。
没想到还成了他人眼里稀奇的玩意。
这些官差黑,他们可不希望犯人吃饱了有力气逃跑,再则,放犯人自己做饭他们能捞到多少?
实际上,卫楚玉也不是买的,不过看他们一脸希冀的样子,她脑子转了转,说:
“要是你们想要锅的话,我倒有一个办法。”
而且还不用花银子。
她说完,附近的人目光都投了过来,包括眼目清明的林恒之。
现在谁家不紧着一口锅啊。
“不过,就怕你们嫌弃。”卫楚玉事先说好。
在围观者的期待中,卫楚玉问方氏说:“你们,会做陶器吗?”
“我可以教你们烧制陶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