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漫长的夜,都是他在梳妆台前,为自己梳发,按肩,陪着自己说话……直到天亮。
萧淳儿眸光里划过一抹晦暗。
不过,以她现在的手腕,这都是小事,最重要的是那个男人,他用兵如神,却被父王忌惮,打压到最低谷。
萧淳儿展颜一笑,但也是他薄弱最需要人的时刻,今生,她要他为自己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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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仰马翻的一夜过去,清晨时,官差再次清点人数,流放犯人仅剩不到四成,也就三十来人。
官差里能持刀站立的,也不出三分之一,他们算是强行挺过来的,仿佛最大的药劲儿过了,多少还有些不利索。
剩下的,要不脚瘫手瘫,甚至还有脸上中风的,要不就是跟犯人拼的时候受伤,还死了好几个。
卫楚玉一看,死了的人之中还有点眼熟,有一个是容波拿饼欺负夏若丹那日,鞭抽南芝泽的那人。
只见他身中几刀,死不瞑目。
啧,动手就不该呀。
“我的娘诶。”
“哎哟。”
官差们一面苟延残喘的哀嚎,一面又焦头烂额。
荒山野岭的,除了晚上一个逃脱的犯人都没追回,白天也得原地待着,赶不上路。
出了这么大的岔子,是瞒也瞒不了,容波索性已经差人给当地的县衙报信去了。
可是这里的地界他们也不明晰,好像是在两个县交界的位置。
午时是先来了一波桐县县衙的官差,听说在他们的地界上有流犯逃跑还闹的挺大,就赶来了。
然而赶到的衙差看了一眼,瞅着这事发地说:“这里过界了,不属于我们桐县的范围。”
意思是,越界了,管不了。
“我们这可是从京城流放的犯人,事急从权。”容波黑着脸说。
他眼冒血丝,胡渣邋遢,下压的嘴角透出苦涩,一脸的忧愁疲惫。
那桐县的官差更好笑,回他说:“哪个地方流放的犯人不报京城?也不是你们京城人就有什么不同,各地都要按规矩办事,我们也不能越职啊。”
容波说:“就一路从你们桐县出的事,才过来的。”
“是吗?你底下的人可不是这么说的……属本县庙小,招待不住。”
可能是为谨防容波告黑状,那县衙差头领头的还很圆滑的说:
“你们可以把这些犯人名字和画像告给我们,我们回县里帮你们张贴布告。”
“不过要说出了这么大的事,你们就是找翼县衙门怕也兜不住,得报本郡太守才是。”
“兄弟,”那人多看了容波一眼,“抛开差事不说,你可得考虑你以后哦。”
容波:“……”
卫楚玉看他们推诿扯皮,每人发了一把葡萄干,边吃边看好戏。
说来也是好笑,容波在这流放犯的队伍里是说一不二,可出了这个队伍谁把他当回事儿?
不给容波面子,让他吃瘪不说,还直戳痛点。
卫楚玉默默地在心里,为这些怎么来又怎么回去的衙差,点了个赞。
容波没法,又只有派人告知翼县衙门,来人已经是晚上的事,这又耽搁了一个白天的工夫抓人。
除此,还寻了大夫来,不过大夫对他们的病情不是很乐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