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差被说的越来越偃旗息鼓,也只是守在这里盯着他们,算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说话的人家中,还有谏臣一家,做爹的林恒之一生正直,昨晚别人忙于逃跑,他却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再一看,说南芝赫和他们家人不都是没逃么?于是一大家子都留了下来。
还别说,留下来的他们得知这些官差中瘫毒还不好治,是一点都不压抑了。
这会各家弄了点野食,都准备回去做饭,分开前林恒之大媳妇叫住卫楚玉,邀请他们一家饭后过来喝茶,大家侃侃,坐看云卷云舒。
卫楚玉十分乐意的答应了,因为她当然能理解林家邀约的真意:大家聚一起心照不宣的幸灾乐祸,呵呵!
这流放日子过得也不赖嘛。
现在犯人一少,似乎大家之间更融洽了。
卫楚玉今日运气好,还真逮了只野山鸡,把南芝赫叫到草丛里,让他处理,就怕这些丧心病狂的官差看不得。
杀鸡,剥毛,南芝赫都很会,她只要抄着手儿在一旁观看。
此时的南芝赫依旧披散着头发,他面目干净清爽,没多的胡渣,也没有先前的淤青和伤口,透出一张好看雅致的脸来。
他气质有儒将之风,却无文人之弱。
只见他垂眉,长长的睫毛阖下,在眼眶落下淡影,侧脸轮廓在阳光下淡淡发光,立体又俊致,当真是个如玉郎君。
想他凯旋归来,意气风发,可不就是京城万千少女的春闺梦里人?
似乎觉察到卫楚玉注视许久的目光,南芝赫忽的抬眉,那双深邃的眼眸盛入她的影子,仿佛他所有的注意力都为她投注。
“你在看我的脸?我脸上的淤伤还有吗?”
最让她最佩服的是,南芝赫虽不见意气,却也没见丧气,这人,一定是有个强大的内心,也才能在这个时候,处变不惊地化解尴尬。
“没了,我是看你脸好看。”卫楚玉很诚实。
她从背靠的树干弹开,在男人正思索她说的是什么时,揪住他处理好的山鸡,走人。
她这是夸自己长相?南芝赫摇摇头,眼睛却不可抑止的微翘。
而离开的卫楚玉,她注意到自己拿鸡肉时,男人没有脸红,没有过于惊讶。
南芝赫这人,她看不透。
卫楚玉做了叫花鸡,既入味,又低调,分鸡肉的时候,可把南芝雪和南芝泽高兴坏,才吃了兔,又有鸡,这小日子过的可比别人舒坦。
“嫂子,你做的可真好吃……”
“嫂子真是什么都会……”
南芝雪和南芝泽啃着鸡腿鸡翅,吹出发自内心的彩虹屁,就问这儿除了他们,谁有这种待遇?
“行了,吃你们的吧。”卫楚玉说,程氏也笑,看这一路可把两大小孩子憋屈的。
没看官差都是吃粗粮吗?你们还要大声说,是嫌人家真对肉不馋还是阴影不够?
南芝赫手边一碗凉水,慢条斯理地咀嚼,他向来吃饭,快则快,慢则慢,但无论怎样,都极少说话,也不发出粗鲁声。
都说古人吃饭规矩多,似乎他的规矩也刻入了骨子里,再快也不显慌乱,隐约间透着挥洒自如的雅意。
卫楚玉撕着鸡腿,不经意间看了一眼。
夜幕初垂,翼县的县官领着一批衙役赶来,来了大体看了下。更是对容波一众人没有好脸。
“出了这么大的事,这会儿才报给我们,怎么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