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听到哈利他们离开,林简才慢慢蹲坐到地上,抱住自己的膝盖,缩成一团。 在哈利面前,她是强大可靠的姐姐,但现在只有自己一个人了,她只是一个脆弱的女孩。 林简是睡梦中穿来的,只穿着一条睡裙,小腿和脚都光着,被四溅的石子划伤了皮肤。 刚刚不觉得,现在感到火辣辣地疼。 地下室冰冷潮湿,寒冷的空气往她骨缝里钻。菲薄的睡衣根本无法御寒,她冷的缩成一团,也不敢四处走动。 和蛇怪的尸体还有消失的伏地魔魂片同在一片空间,她觉得呼吸都很压抑。看都不敢多看一眼,总觉得它们没有死透,想起来都后怕。 林简委屈的吸吸鼻子,用力抱紧了自己。 不准哭。 林简把冰凉的鼻尖抵在膝盖上,指尖碰到了刚刚结痂的伤口,轻吸口凉气。 哈利都没哭,你这么大的人了。 可是……好冷啊,腿和脚都好疼,外面的尸体很可怕。睡衣上面也沾了淤泥和粘液,有股怪怪的味道。 我想回家。 * 哈利被凤凰福克斯带离地面的时候,脑子里还是林简小腿上划破的伤口,以及踩得脏兮兮的脚丫子。 我都没有注意到。 最后也没有问她。 哈利满心愧疚,他总觉得他把林简叫出来,就应该照顾好她。 尽管林简总觉得她才是保护者,还稚嫩的哈利已经有了男纸汉的担当意识。 为什么我能让她出现,却不能按照想法送走她呢? 哈利和罗恩、金妮被福克斯领到麦格教授的办公室门前,他仍没有收回自己的注意力。 林简却终于熬过时间,回到了自己的世界。 从哪里离开就回到哪里,所以她站在了自己的床上,脏兮兮的脚底板也蹭脏了干净的床铺。 她不得不大半夜拖着疲惫的身体,重新洗了澡,拆下脏了的被单,都没有力气换新的就扑在床上,沉沉地昏睡过去。 第二天醒来,才有空管自己身上细小的伤口。 小腿伤口不多也不深,有的只是划了浅浅一层皮,连血都没出,就是被溅起的石块砸出淤青看起来有点惨烈。 脚底板就惨多了,右脚被碎石子儿的棱角划了有点深的一道,洗澡的时候没有注意,伤口都有点发白了。 林简这才去找室友凯瑟琳帮忙上药,她当过实习护士。 凯瑟琳看着林简的伤口,一边上药一边惊呼:“你是光着脚去逛公园了吗?怎么成了这样!” “我梦游,凯瑟琳。”林简语气疲惫,一副不想多说的样子。 “这都没有把你疼醒吗?”凯瑟琳看着林简的脚底,“我以前怎么没听你说过你梦游?” “要不是这次,我自己也不知道。”林简生怕凯瑟琳继续问,她转移话题道,“凯瑟琳,如果有个孩子依赖、信任你,你会不会想变得更强大?” 凯瑟琳捏着棉签想了想:“我更想变得骄傲自大吧……什么孩子?” “就是……你不是有个弟弟吗?像弟弟一样的孩子。”林简家里只有她一个孩子。 凯瑟琳翻了个白眼:“我弟弟?我会想吐!” 也许提到了她的不讲卫生、不懂礼貌的叛逆青春期弟弟,凯瑟琳没控制住力度,药水狠狠往林简伤口一擦。 “呜!”林简一下变得眼泪汪汪的,“轻点,我可不是你弟弟。” “对不起,我的乖宝宝。”凯瑟琳搂了林简一把,“你要是我妹妹就好了。” “姐姐!”林简立马撒娇道。 * 也许是与蛇搏斗,元气大伤,将近两周都没有再进入到哈利的世界。 这次的冒险让林简真正意识到,哈利在的世界是一个危机四伏的世界。 谁知道她会在哪个时刻突然出现。 她已经和哈利很奇妙的捆绑到了一起,那么也面对着和哈利一样多的危险。 一年级,大头伏地魔。 二年级,蛇怪。 三年级,狼人。 往后几年都是食死徒,一年比一年危险。 天啊,哈利是在怎样一个水深火热的世界长大的。 所以不是所有人都能当的了主角。 林简产生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感:我是不是该去学学搏斗技术?中国功夫?不对,巫师都用魔杖的……我得学射击,那我还得搞把枪? 林简像是没头苍蝇的胡思乱想,还没想出对策,就又看到了那扇门。 还好不是什么怪异的时刻,是林简在屋子里写论文的时候。 等她坦然的走进门里,还有心思想:这门还挺有原则的,只在我独处的时候出现。 * 简站在一张病床旁边。 病床周围的床幔合拢着,圈出一块封闭的空间。 看到眼前的一片白色,林简心里一跳。 这是医院? 哈利住院了吗? 简听到隔着床幔,外头传来有点沉闷的声音。 “它撞在——撞在——哦,哈利——它撞在那棵打人柳上了。”一道女声略带迟疑地说。 “然后呢?” “你知道,那颗打人柳的。它——它不喜欢人家撞到它。”低沉的男声。 “你醒来以前,弗立维教授刚把它拿回来。” 接着就是悉悉索索的布料摩擦声音和喀拉木料碰撞的声音。 让人难受的沉默。 直到庞弗雷夫人来赶人,哈利也没有说话。 赫敏和罗恩坑坑巴巴的和哈利告别,表情沉重的离开。 校医院里很安静。 简慢慢撩开床幔,朝外看了一眼。 哈利在隔一个床位的位置,靠着枕头坐起来着。飞天扫帚的残骸落在床铺上,哈利就低头看着它。 一动不动。 简脚步轻轻的走过去,也低头看着哈利,没有说话。 直到他突然回过神,扭头看过来。 哈利的脸色苍白,表情空洞,嘴唇干的起皮,蓝白相间的病服衬得他更脆弱。 他的领口开着,露出一截皮肤,一条细细的银链子掩在领子里。 哈利动了一下,项链就从领口滑了出来。 项链坠是水滴状的一块白玉,像眼泪一样,嵌在银色的底座上。 简目不转睛地看着那条项链,隔着衣服伸手摸摸锁骨处。 她有一条一模一样的,现在就在自己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