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晏笑着道:“既如此,这大瑜皇朝的头一位太尉,自当交到镇国公手里。”
失了一个手握三十万大军的大将军之职,为堵住这天下百姓的悠悠之口,谢晏要还徐翦一个三公之一的太尉之职。
这太尉一职虽为天下兵马之总领,可一个没有兵权的太尉,也不过是一个虚职罢了。
---
正厅里的长辈们正谈着能决定家族与皇权走向之正事,徐明卿则带着谢崇安到了自己的院所‘清风阁’。
红泥小炉上正温着果酒,四人喝着温热的酒水,有一搭没一搭聊着诗词歌赋及如今的京城局势。
谢崇安频频向徐明月暗暗示好,却次次都被这桌上的三个男儿挡回,消磨了小半个时辰,甚至于连徐明月的正脸都还未曾瞧见。
今日他和谢晏屈尊降贵亲自来这镇国公府,自然是有所图。
谢晏游说镇国公夫妇,而他自当将这小儿收服。
谢崇安摇晃着手中银杯,眼前的徐氏三子对他亦是礼遇,借着三分醉意,谢崇安开始肆无忌惮。
“明月似乎不太喜欢崇安哥哥?莫不是做了什么不太好的梦,梦见崇安哥哥是坏人?”
一言落下,余光总算瞧清了徐明月的脸,谢崇安继续道:“明月也是傻,怎么能信梦呢?梦境与现实都是相反的,崇安哥哥就算伤害自己也不会伤害明月。”
接连两句话落在徐明月耳中,让徐明月生出毛骨悚然之感。
她从未与任何人说过上一世的事情,那谢崇安缘何用梦境指代其他?
莫不是重生的不止是她,也包括谢崇安。
不对。
若谢崇安拥有前世记忆,必然会选择用那网密密麻麻的网,将徐明月困死。
谢崇安的话落在徐明卿耳中,让徐明卿心头的防备多了一重:马夫老刘的处置应当要更慎重。
端着酒壶替谢崇安续上,徐明卿笑着将这般话题移开:“小孩子家家想事一向简单,幺幺现在生病了,对什么事情都提不起兴趣,谢世子莫要多心。”
谢崇安将杯中果酒饮下,眼眸死死锁住徐明月:“那明月愿意嫁给崇安哥哥吗?”
徐明月被这一问吓得直接钻进了徐明朗怀里。
徐明朗则是一声哼笑,带上讥讽。
他不在朝堂,不入这朝堂,亦不怕这朝堂。
“幺幺年岁再小也是女子,谢世子更不是不懂事的年纪,男女婚嫁自当听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般言语无异于私相授受,谢世子便是这般轻慢于我徐氏嫡女的吗?”
谢崇安瞧着徐氏一门最没出息的二郎,无所谓道:“明月的三位兄长在这,可算不得私相授受。”
徐明月小嘴紧抿,抬头与谢崇安对视,因着怨恨,忍耐的呼吸愈发沉重。
低头收敛的那一瞬,余光瞟到窗花上露出的数道虚影,怨恨转瞬之间被委屈替代。
眼泪说来就来,诉说带上哭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