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朝着谢崇安叩拜,将不久前发生在东区的事情禀明:“启禀成王、徐大人,此方子的确为那女郎中所出。”
“因着那女郎中的方子远超一众医者,太医院的医者便通过银钱贿赂侍从,连续两次毁了此等救命之方,若非这女郎中机警,提前多备了几份方子,这瘟疫治疗必然要耽搁。”
“李院正说此等置天下百姓之性命于不顾的医者,当处以祸乱灾情救治之罪名。”
自从徐明月入了东区,徐明卿便预料到会有这般结局。
可如今真听到此等针对真切发生在徐明月身上之时,徐明卿依然心疼。
于公于私,徐明卿都不会放过这些太医。
不仅是他,这德水的百姓都在等着这个公道。
那东区正在接受治疗的可是他们的至亲好友。
而徐明卿作为这东区的缔造者,怎么可能晚于谢崇安知晓消息?
“依下官所见,这等宵小自当斩首以警示所有官职人员,但这些太医都是成王殿下所带,臣自然不好做主,故是死是活自要交由成王殿下决断。”
谢崇安如何听不出徐明卿对他的不满?
在这等众志成城、凭借救民之心战胜灾难之时,许以重利祸乱人心,谢崇安如何无错?
可他谢崇安也不是蠢人。
当时敢那般许诺,也是料定这些个游医必然争不过太医院那几个。
这事再怎么闹,也逃不出他的掌控。
谁曾想那年纪轻轻的女郎中竟然真有这般本事突出重围?
这些太医状似没什么品级,可其背后牵扯后宫前朝方方面面的势力,谢崇安还真不好一下便动这些人。
“徐大人,这些人的确也有过错,本王带他们回京城,必然严惩不贷。”
笑声自鼻息之间传出,徐明卿眼眸之中蓄满着无所谓:“成王殿下之人,自当由成王殿下做主。”
谢崇安听到徐明卿这般轻易便松了口,心生欢喜。
可打圆场的言语尚且来不及说出,便见一侍卫着急忙慌跑了进来。
“启禀成王,外面忽然涌现上千民众,说您带来的太医是毒医,不仅不治病,还要害人。”
“还说您不严惩这些太医,他们便冲进东区,带着亲人逃命。”
徐明卿一听这话容色上现了慌张,双膝跪地道:“成王殿下,万万不可。”
“但凡有一个染了瘟疫的患者逃出东区,但凡有一未曾痊愈的患者离开德水,这天下必生事端啊。”
谢崇安握住茶盏的手生生将茶盏捏碎,质问道:“到底是何人造谣?”
前来禀报的士兵顶着这般怒火,颤斗着解释道:
“启禀成王,那东区是治病之所,并不是牢狱,康健的家人也会偶尔来送些吃食,一传十十传百,这些百姓比咱还先知晓东区发生的一切。”
至于原本限于东区医者之间的消息如何传到百姓耳中,自然是有人推波助澜。
但现在的谢崇安,没有心思想到这一层。
指尖划破的伤口开始渗出细密血珠,谢崇安恨恨咬牙:“传本王旨意,此等庸医即刻斩首示众,悬尸于城门暴晒,以安德水民众之心。”
“属下遵旨。”
领命的士兵连滚带爬逃离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