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王瞧不明白吗?”
狐狸眼勾起的弧度藏着惑人的钩子,却无人敢在这等目光之下轻易造次。
唯恐一招不慎,便被这狐狸挖了心肺,死无全尸。
谢崇安移开目光,看向眼前的石潭:“请郡主赐教。”
“八年过去了,我镇国公府一日不如一日,当初为了护住我,我们一家人不得不分离,如今我长大了自当要把欠家人的,都还给他们。”
“初入京城,我若不够亮眼,又如何入得了各位贵人的眼?”
清楚谢崇安的想法,徐明月自然要满足谢崇安的期待。
谢崇安容色上明显柔和:“明月郡主,想承了这天意?”
“这天意我躲不了,那便只能选择去承。”
放入水中的钓竿猛的晃动,徐明月迅速收竿,一汪将近两斤重的鲤鱼被徐明月放入了木桶之中。
上一次钓竿入水之时,谢崇安确定没有放鱼饵。
低头瞧着那在木桶中游动的鲤鱼,谢崇安微抿嘴唇。
有些邪,不得不信。
自寿宴以来困扰谢崇安良久的事,有了最有效的破局之法。
若徐明月最后要嫁的人还是他,徐明卿手上握着的就不再是他的把柄。
徐明卿不仅要替他遮掩这般事情,连徐明卿这个人日后都得成为他的马前卒。
时移事易,往事却重演,谢崇安依然逃不脱要通过娶徐明月脱困的情境。
“明月郡主的确是天命之人,无饵亦有鲤鱼上钩。”
眉眼多了几分亲近之意:“八年前的那句话,本王再次送给郡主,若郡主嫁给本王,你的家人本王自当帮你护住。”
徐明月担忧问道:“孙义成的事,也能一笔勾销吗?”
徐明月能问出这一句话,那便说明徐明月不知晓徐明卿如今手里握着的把柄,自以为徐明卿单方面得罪了谢崇安。
谢崇安的心稳妥了不少:“孙义成不过是一个奴才,死了便死了。郡主与徐大人同本王是一家人,家里人杀个把奴才,那自然无事。”
“可若不是一家人,打狗也得看主人,徐大人杀了本王得用的狗,本王自然会生气。”
甜甜沿着小路朝着徐明月跑来,隔着远远的距离便大声道:“姑娘,路通了,路通了。”
待到距离近了,甜甜朝着那在相府有过一面之缘的贵人微微弯腰,以守护者的姿态挡在徐明月跟前。
对此等不知礼义廉耻,非要往徐明月跟前凑的人,甜甜极为抵触。
徐明月将钓竿收起,递到甜甜手中,朝前迈动的步子未停,说出的话伴随着蝉鸣传入谢崇安耳中。
“成王这话,我记住了。”
谢崇安看着徐明月那离去的背影,眸中是满载而归的自得。
他今日自然是为了徐明月而来,可他又不仅仅是为了徐明月而来。
他不来抢一抢,谢崇玉又如何会迫于压力而失控呢?
这有机会坐上太子之位的一共就两个人,若谢崇玉犯下更大的错,徐明月便只能选择他。
而徐明月选了他,这徐氏众人都将成为任由他揉圆搓扁的玩意儿。
重新回到马车,瞧着跪在地上的车夫,徐明月看向车门紧闭的马车。
幽语攥了攥掌心,将车门朝里推开。
此时的车内跪着两人,一个是用羽扇遮面的舒槐,一个是张着一口大白牙,朝着徐明月傻笑的舒柏。
徐明月被这凭空多出来的两人搞得有点懵,忽然想到谢清尧前些日子说要送她人,便又想明白了这两人的来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