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一家子人都点头了,徐明月便直接安排起来:“那我们现在便带他一道归家,先让他住阿兄的院子,等隔壁的宅子收拾出来再让他住过去。”
“魏公公,你现在去给他收拾几套贴身衣裳,你们也不用跟着了,我镇国公府养得起你家殿下。”
徐明月辨不清这贤王府的好坏,便干脆一个也不用。
魏福禄当即跪在徐氏众人跟前,为有这么一群在真心对待他家主子的人,而老泪纵横。
拿着手帕擦掉眼角的泪花,魏福禄哽咽道:
“启禀郡主,国公爷,国公夫人,二公子,您隔壁那套宅院殿下三月前已安排老奴买下,月前便已经安排人小心着去收拾,现在倒是可以直接住进去。”
“我家殿下的原话是,男女终究有别,他堪受郡主救命之恩已无以为报,万万不能再累及郡主名节。”
魏福禄的言外之意便是,谢清尧还没有离开德水,便已经盘算着日后同徐明月做邻居了。
徐明月回头看了一眼床上的谢清尧,不咸不淡问:“你家殿下还同你交待了什么,你一次性都说完。”
“殿下说,那边的府邸有槐大人和老奴在,必然生不出任何乱子,让郡主您别凡事亲力亲为,只管交给槐大人和老奴便好。”
“殿下还说,如果郡主没有特别生气的话,就要告诉郡主,那凝气丹并非一定要吃,他只是有些害怕郡主您不要他,所以必须昏迷在皇宫。”
谢清尧手握棋局算无遗策,却独独算不准徐明月的心。
亦或者说,他不敢赌徐明月的心。
但谢清尧知晓徐明月的良善,谢清尧知晓徐明月再害怕他那副嗜血模样,念着他这副残躯,也不会见死不救。
谢清尧在拿自己的命,竭力留住徐明月的人。
若是留不住,谢清尧是想过死的。
谢清尧,竟然又开始想死?
谢清尧,竟然敢想死!
魏福禄打量着徐明月这骤冷的神色,闭上眼眸一股脑将话全说完:
“殿下最后说,您知晓真相后必然生气,殿下也不敢奢望其它,只求您能给他些许时间,待他苏醒之后自当向您请罪。”
徐明月一口气堵在胸口,怎么也顺不过来。
气呼呼朝外走的背影,将往日的沉稳击碎。
踏出一段路徐明月又因着不放心,回了头。
“二哥,你同他坐一辆马车,万一真出了什么意外,我同谁算账去?”
再生气,徐明月也不会拿谢清尧的性命冒险。
徐明朗瞧着徐明月这一点都不争气的模样,恨恨叹了口气。
而徐明朗自己也没多争气,脸上挂着笑道:
“幺幺放心,二哥必然不会让他出事。”
三辆马车自贤王府而出,徐明朗带着谢清尧坐上了最前面的马车,徐明月同爹娘一道坐着中间的马车,最后一辆则是坐着一应贴身仆从。
两日一夜的提心吊胆,让一大家子谁也没敢阖眼一瞬。
徐翦因着武功傍身倒还挺得住,林雁经过这一番折腾,眼皮子都开始打架了。
至于家里这两个小的,虽然仪容上都有些狼狈,但估摸着是因为得偿所愿,那精神头却像是吃了什么大补的药丸一样。
贤王府地处京郊,离镇国公府颇远,回程需要大半个时辰。
徐翦也顾不得徐明月还在马车上,轻轻将林雁揽入怀中,一下一下轻拍着林雁的后背,熟练的哄着林雁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