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意捡了根树棍,戳着地上的树叶,徐明月觉得自己今夜的胆子是有些大。
但她敢这般大胆,便是笃定了谢清尧所在之处,她必然会安然无恙。
徐明月对谢清尧的信任,似乎是与生俱来的。
就算是在那破庙没有认出谢清尧之时,徐明月的身体也选择了信任谢清尧。
“谢清尧,我说我想练一练轻功,结果没飞好就掉了下来,你信吗?”
喑哑的嗓音透出浅浅的笑,谢清尧借着手长脚长的优势,给徐明月多扒拉了一些叶子,让徐明月一片一片串着玩儿。
“月月希望我信吗?”
白日里能收到一盆绿菊,本就已经是欣喜异常。
谁知道这晚间还能得到徐明月亲自来见他,谢清尧觉着住在清园的日子,真的幸福的像是一场梦。
因着愉悦,谢清尧周身的沉冷都染上了柔和。
徐明月拿着那一串树叶子起身,谢清尧亦步亦趋,两人一道朝着那后院的凉亭而去。
天气已经有些冷,听到这般动静的魏福禄将热茶与暖炉放到石桌之上,便悄无声息离开了后院。
谢清尧将身上的披风脱下,垫在石凳之上,瞧着徐明月坐稳了,才在徐明月对面的石凳之上坐下。
看着魏福禄离去的方向,徐明月问:“魏公公怎么这么晚还在清园,贤王府如今完全不用管了吗?”
“嗯,日后我也不会去那边了,我以后便一直住在此处。”
谢清尧可聪明着呢。
哪里待着觉得心安,哪里待着愉悦,他自然要待在哪里。
“贤王府那些人,你也不收拾了吗?”
谢清尧替徐明月斟上了香甜的果茶:“整个府邸都是别人的钉子,如今略微放了几个监视他们的人,改日来兴趣再去收拾。”
徐明月微微点头,小口喝茶,借着烛火,用余光偷偷看着谢清尧。
看了一眼。
再看一眼。
又多看了一眼。
脑海里那些肮脏的玩意儿,全都变成了谢清尧这赏心悦目的模样。
嘴角多了小小的弧度,暗暗的窃喜染上眉梢。
徐明月开心,谢清尧自然更开心,献宝一般分享着自己今日收到的礼物:
“月月,白日里的那盆绿菊我极喜欢,每一朵绿菊有多少花瓣多少叶子,我都数清楚了。”
徐明月不解,狐狸眼瞪得有些大:“你数这些作甚?”
“那是你送我的,自然一点都不能少。”
谢清尧说得极其理所当然。
这绿菊可不同珊瑚珠的手链,不能时时拿在手边。
所以谢清尧见到这绿菊之时,便打算等这花和叶子掉了,他就再用金丝将其连在一处,找个花瓶好生装着。
这样便能保存好多好多年。
送出去的礼物被喜欢自当愉悦,但徐明月觉得谢清尧这事做得有些傻。
“花谢花开自当时,这盆花凋了我自然会拿旁的给你补上。”
徐明月也明白谢清尧这般谨慎是因为拥有的太少,日后多送一下,将谢清尧富养起来,必然不会这般时时小心翼翼。
“嗯。”谢清尧应得容易,心里却是打定主意要将那绿菊妥帖留下。
那可是徐明月回到京城之后,送他的头一件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