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如既往的恭敬,带着对赵盈的歉疚:“臣翟武恭迎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听着这声中气十足的请安之声,谢崇安容色上的狼狈才少了几分。
远处灰尘滚滚,徐家军的大旗在空中肆意飘荡。
城门被打开又合上,谢崇安紧紧攥住翟武的手,仿若攥住了最后一棵救命稻草。
“翟叔,这江山朕还能坐稳吗?”
翟武眺望远处勇武的将士,看着京城百姓容色上的期待,反手握住谢崇安的手。
“臣誓死替皇上守住山河。”
只一城,也是皇城。
只皇城,也是谢崇安的山河。
谢崇安诡异一笑,他知道,这山河受不住的。
以二十万从血腥中杀出的徐家军对战十万守城将士,毫无胜算。
江山,谢崇安早就不要了。
他只需要翟武替他拦住徐明月和谢清尧,让他能带着柳绯远走高飞。
“翟叔,小绯还好吗?”
“夫人一切都好。”
翟武又补充道:“不过夫人现在不怎么见人,如今日日都是睡在郑夫人房内。”
“郑行野的夫人和儿子早已落入反贼手中,小绯日日都去,莫不是这又是徐明卿的偷梁换柱?”
心中急切,谢崇安将城门留给翟武,朝着成王府飞驰。
成王府正门大开,柳绯一袭青衫站在门头之下,朝着谢崇安来的地方,低眉浅笑。
一如谢崇安每一次去柳宅时,坐在轩窗前等他的女子。
冲破时空的禁锢,谢崇安将柳绯抱在怀中,沉沉吸着柳绯身上的安定之气。
被徐明怀连破十五城后,谢崇安就知道这山河受不住了。
可他选择一直陪着谢清尧和徐明月打仗,心中想的就是但凡多死一人,徐明月和谢清尧这乱臣贼子身上就会多背一条罪孽。
夺了他的江山又如何,死后不还是得入阿鼻地狱?
可预料之中的混乱没有来袭,不论他谢崇安将一座城池折腾到哪般狼藉,只要谢清尧带着军队入城,一切都会重新恢复秩序。
开仓放粮,郎中义诊,新官上任…
那些狼藉,全部都化作了新生的养分,也变作了百姓对谢清尧夫妻的崇拜敬仰。
天道不公,给了徐氏一族近十载的时间运筹帷幄,却只给了他谢崇安短短一载。
若异地而处,从头再来,谢崇安绝对不会输。
柔软的手轻轻拍着谢崇安的头,柳绯轻声问:“皇上,您回来了?”
一言回神,谢崇安抱着柳绯就朝成王府内走去。
时间不等人,翟武拦不了多久:“小绯,你跟我走,我们现在就离开京城。”
身上的狼狈,口中的退意,让柳绯知道了一切结局。
跟在谢崇安身后入了藏匿金银的地窖,柳绯眉目悠扬,透过重重禁锢看向院内的大树。
她问:“皇上,我们这府内的大树上是不是死过人啊,他们总是入我的梦,让我替他们报仇。”
谢崇安眉头紧皱,收拾银票的动作顿了一瞬。
“小绯莫乱想,我回来了,任何牛鬼蛇神都不能干扰你分毫。”
没有偏执,柳绯笑得清浅:“嗯,我相信你。”
蹲在谢崇安脚边,谢崇安开始试探:“皇上,郑夫人和糯糯说不想一直待在成王府,我就把他们都放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