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老汉奇怪的看了一眼自己这个二儿子,心想以前这老二被骂只是沉默着不说话,今天怎么突然转了性,难道当了官有了底气?
虽然这么想,但徐老汉也不在意,“你娘骂了你就骂了,我们俩老养你这么多年 难道还骂不得了?”
“既然爹这么想,那我们就来算算账!你们养我多少,我还了多少?八岁开始我就下地干活儿养活自己,就这样娘每天两顿给我的都是清水加半个糙窝窝,实在饿的没法子了我只能在山上煮野菜,抓虫子吃,十岁的时候山上的老猎人看我可怜收我为徒,我才慢慢饿不了肚子,大一点了你们知道我卖野物就让我交九成收入,老猎人干不动了 你们怕我拿钱养他,也是为了还娘家人情,17岁给我定了娘的侄女那个有心疾的辛氏,逼着我没日没夜上山打猎凑聘金,凑聘礼,这些我都认了,辛氏难产那天,我求您二老借五两银子买人参,你们怎么说的?”
见徐良辰倒豆子一样开始算账,徐老太坐不住了,忍不住说道“我说的难道有错吗?咱们人命卑贱哪就值当买人参那么精贵的东西?”
“娘,那是你侄女,是你逼着我十两银子娶回来的侄女,你不管不顾,让她难产而死,你们难道就一点都不曾后悔过吗?”
徐老汉用烟斗敲了敲桌子,“够了老二,这些陈年旧事就别翻了,辛氏难产去了,你娘不也给你再娶了吗?哪里亏待你了?”
“爹,为什么娶蓝哥儿回来,您不是最清楚吗?如果不是逼着我去服兵役,你们会给我再聘?娶他回来他过的怎么样我还不知道吗?这个家我没有对不起谁,唯一对不起的是我那夫郎和三个孩子。”
徐老汉此时是真的怒了,砰的一声敲在桌上,站起来指着徐良辰“怎么,你小子是听到风声也想分家和你夫郎去过日子是吗?你这不孝父母的逆子,没有了名声我看你怎么在军中混?”
“父亲这是想威胁我?”徐良辰也站了起来。
徐良锦赶忙拉着徐良辰,“老二,别这样,天下无不是的父母,他们怎么样也不会害你,快和爹娘道个歉,咱们一家人团团圆圆的过年。”
徐良辰嘲讽的看着这个愚孝的大哥,“天下无不是的父母?从小到大爹娘的好处大哥得到了什么?你也就是比我好在能吃饱饭,这个家什么好处不是老三占了?”
徐良源一听战火到了自己这边,也坐不住,“二哥你不别挑拨离间哈,爹娘哪里对不起你们了?家里就这点东西,我最有出息难道资源不应该倾斜给我吗?”
“大哥你不知道吧,老三镇上的工作是爹娘花二两银子给老三找的,三弟妹的聘礼那么高还不是大嫂的嫁妆,当初娘说拿大嫂的嫁妆去帮忙保管,你问问,现在还在吗?”
李春花一听自己嫁妆没有了,连忙拉着徐老太,“娘,他说的不是真的吧?”
徐老太咬了咬牙,“当然不是真的,我怎么会动你的东西。”
“那娘你把我嫁妆拿出来看看,你拿给我看看”李春花疯了一样拉着徐老太就要进俩老的房间找。
徐老太拼死不肯去,见她这样,李春花哪里还有不明白的,往地上一坐,就开始撒泼哭嚎,“我的嫁妆,你们赔我的嫁妆,不活了,婆婆霸占儿媳嫁妆不还。”
看着眼前这一闹剧,徐良辰慢悠悠坐下看戏,文元也站着徐良辰后面去了,在见双方僵持时,突然文元喊了一声,“徐家三夫人,你这是要哪里去?”
这一下子吸引了大家都注意,李春花看着准备迈出门槛的王梅香,一下从地上跳起来,冲过去想拉王梅香,王梅香反应也快,蹭的一下就溜进自己房间,李春花没有拉住这弟媳,转而拉扯徐良,“你赔我嫁妆,凭什么你娶媳妇儿要用我的钱”李春花一边骂一边打,“嫂子放手,嫂子有话好好说,哎呀,嫂子把我头发放开!”
王梅香听到自己相公哀号,又跑回来试图拉开李春花,俩人都是做惯重活的人,力气都大,拉扯间扯疼了对方就打了起来,见俩媳妇儿撕打起来,两兄弟也赶紧劝架,还好几个小孩子在内堂烤火吃点心,不然不知道这怎么个乱法。
眼见两兄弟也要打起来的架势,徐老汉拿过桌上倒满茶水的碗向几人砸去,这才止住了撕打的局面,“你们像什么话,都给我坐好”。
一家之主发了话,几人还是有点虚,都乖乖的坐在凳子上。
见大家都安静下来,徐老汉接着说,“老大媳妇,之前挪用你的嫁妆确实是不得已,你那镯子和簪子就当是二两银子,这样吧,就当折现了,一会儿就让你娘给你二两银子!”
“爹,我那镯子可是传了两代人,簪子虽然小,但是上面也是掐银丝的,您老就给二两是不是说不过去啊?”
文元这时候又开口“就是,那嫁妆可是当了六两银子呢!”
听文元的话,徐家老俩口脸都白了,徐老汉更是瞪着徐良辰,“老二,你这是存心想把家搅和的不得安宁是吗?”
“徐老爷,小人只是说实话,你怪我家主子做什么?我这里可是有你们当时死当的证据呢,徐家大嫂你要不要看?”文白说着从胸前拿出一张泛黄的票据。
“我和你这搅事精拼了”徐老太说着就往文元身上撞。
文元虽然看着单薄,但好歹也是战场回来的人,哪里能让徐老太近身,一下就伸手抵住徐老太的头,让徐老太像斗牛一样被卡在洞口动弹不得。
徐老太往前奔了奔,见没有什么用当即一倒躺在地上,“哎呦,哎呦,儿子带人上门打老子娘咯!”
徐良辰看了看躺在地上的人,轻描淡写的说“娘您可别讹人,这可没有人打你!”
李春花也怕徐老太趁机把自己嫁妆的事情敷衍过去,紧跟着说道“对,娘您可别装了,先把我嫁妆的事情说清楚再说吧!”
徐老汉嘴唇抖了抖,叹了口气,“好了,都别闹了,欠你六两银子,我们一定还,不还我们二老去了,这笔账分家的时候也要刨出来,这样总行了吧?”
得到想要的,这个家也还得过下去,李春花不想太过得罪人,暂时停歇下来,“爹都这么说了,我自然是信的。”
一听要拿出六两银子,徐老太头疼的瞪着徐良辰,“都是你这白眼狼,你一回家就让整个家不得安生!”
“娘,我的事情还没有开始呢,这话啊,您留着力气晚点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