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进山面色冷沉如水,一根麻绳飞快扔了下去。
男人单手抓着绳索,两秒到达洞底。
手电筒的光敏锐地照向洞穴左边的拐角,那处蜿蜒往里居然还有一小段空间。
“年年!”
浓密的藤蔓枝叶映照下,裹着胖乎乎羽绒服的少女倒在地上,手边撒落了一堆蘑菇、盖面深酒红色光泽如漆的大灵芝、还有几株根须极长的人参。
贺进山把姜禾年小心扶抱起来,大掌托着冰冷的小脸,急声轻唤:“年年,年年你醒醒!”
少女的脸色白中泛着淡淡的青,细眉痛苦地皱着,毫无反应。
贺进山下颚绷紧,眸中翻涌着狂暴的情绪,呼吸都有些失控。
他强忍着情绪,将柔软无力的姜禾年放平在地,快速拉开羽绒服拉链检查姜禾年的身体,大掌伸进衣服里,顺着人体骨骼走势飞快摸过少女身上每一根骨头,滑腻冰凉的肌肤下,每一块骨头都是完好的。
男人沉着脸,继续检查裸露出来的脖子、手腕,最后拉开裤腿,发现少女细白如玉的脚腕背后,有一个流着黑血的两孔咬痕。
贺进山瞳孔骤缩,反手掏出匕首,在打火机的火舌上飞快掠了两遍。
大掌攥住女孩冰冷发青的脚腕,咬紧牙,飞速在上面划了两道十字浅口。
他拿刀的手指几不可察的抽动一下,轮廓深邃的脸上露出从未有过的痛色来。
手上的动作却没半分迟疑。
两手拇指一挤,浓黑的毒血不断从伤口淌下,流到地上。
挤到黑血渐渐无法顺利挤出时,他扣着羸弱的脚腕,俯身覆唇而上,一口一口黑红的毒血被吐出,直到最后一口完全鲜红的血流出。
贺进山停止吞咽的喉口用力,将口腔中沾到毒血的唾液完全吐出,大掌扯下角落一株叶片形状细长的叶子,在口中快速咀嚼出汁,糊在伤口上,扯下衣摆,用布条飞快包扎。
少女脸上的淡青色,渐渐褪去,留下虚弱的苍白。
在无人注意处,左侧黑暗洞穴的地上,一条艳红色的长物,无声而又迅速地爬行而来。
隐隐约约的“嘶嘶”声,转瞬破风袭到近前,一条一指粗的毒蛇张开恐怖的大嘴,勾尖的毒牙森森,朝贺进山咬去。
“嗖”一声,利刃破风,入肉,削断。
毒蛇从七寸处断开,蛇头攻势不减,淌着血直接掉到了一米外的地上,蛇身飚出血来,坠到地上,没了动静。
贺进山头都没抬,动作半分不停地拉好姜禾年的裤腿,拉好外套拉链,长臂一伸,将少女抱了起来,正准备起身时,余光扫见那一堆人参灵芝蘑菇。
看得出来,每一颗、每一株都挖得十分小心,很完整。
他轻叹一口气,低头在脸色渐渐好转的姜禾年额前印了一吻,停留得有些久。
这才认命地把小孩儿辛辛苦苦挖来的战利品装进背上的布袋子里,还有她的大公鸡闹钟、菜刀、兵工铲、没了电的手电筒……
确认把姜禾年爆的装备都捡上之后,重新稳稳抱起人,起身。
麻绳将昏迷中的少女紧紧绑在男人身上,贺进山抓着绳索飞快往上攀。
洞口的德旺见状,激动地咬住绳索往后拉,煤球在旁边挥着肉爪子“吱吱”乱叫,分工明确,场面十分忙碌。
圆月高悬在广袤漆黑的天幕中,漫天繁星将夜空点缀得像银河。
雾灵山边缘处树影交叠摇晃,风声飒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