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说,喜不喜欢。”
游漓起身要走,畅吟一把将人拉回怀里威胁道:“不说今晚还得听我的。”
游漓把脸埋在人的衣服里,哼声道:“喜欢。”
“大点声。”
游漓隔着布料咬了一口人硬邦邦的肚子:“我说喜欢。”
畅吟用力揉捻游漓的脖颈,命令道:“回营帐。”
游漓道:“不要。”
“为什么?”
半天,游漓哼哼唧唧的说:“声音太大,别人能听到的。”
“他们敢听吗?”
“畅吟,你什么时候这么不要脸了。”
……
游漓被幸福冲昏了头。
可身体里的那支邪脉似乎比他清醒得多。
回程路上的第四天。
突如其来的大雨让行军的速度变得极其缓慢。
阴冷潮湿的天气让游漓一早就觉出自己的五脏六腑浸着森凉寒意。
畅吟将一碗热汤放在游漓嘴边:“喝下去,会好受一点。”
游漓皱眉摇头,他知道,他的身体不需要这些汤汤水水。
可需要什么,他也不知道。
身体在极寒和极热之间来回转换。
骨骼筋脉似是朝两个极端的方向撕扯。
像是两拨拔河的士兵,谁也不肯让对方一寸。
他痛得瑟瑟发抖。
汗珠比外面的雨滴还要大,顺着额间流下。
游漓干脆用身子去撞摇晃的马车,他觉得马车快被他撞散了。
“还有多久能到都城?”他听到畅吟这样问,声音比外面的雨还要急。
“正午!”车外的严恪之回答得利落干脆。
畅吟紧紧抱住游漓:“游漓,你忍耐一下,还有一会儿,一会儿就能帮你请大夫来了。”
“我不需要大夫,我不看大夫。”游漓眼中不自觉的透着一股子邪魅,乱发贴在额前,面无血色。
畅吟觉得今日游漓的瞳孔特别的黑。
“好好,我们不看大夫。”畅吟慌忙帮人擦了擦汗,轻拍游漓的背。
可这些根本无法缓解游漓的痛感。
他干脆俯下身咬住自己的胳膊,眼角噙着泪滴。
当莹白的皮肤透出渗人的血痕时,他又另换了一处继续撕咬。
他想转移注意力,可无济于事。
畅吟目光深沉,将胳膊送到游漓嘴边:“别咬自己,咬我的。”
游漓哼声胡乱的摇头,又把头伸向窗外。
雨落成帘。
一片野林就那样突兀的出现在自己的视线中。
“那是……”
那是游漓几个月前去都城时误入的那片野树林。
在那浓厚的迷雾里,他梦见了娘亲和异兽。
车马在正确的路上走着,正要与那片林子擦肩而过。
脑海里一个声音邪恶的叫嚣起来:“快去!快去!”
“我不去!”游漓忽然瞪大了眼,五官有些扭曲似堕了魔。
畅吟慌忙问:“游漓,你不去什么?不去哪里?”
“游漓,你怎么了?”
游漓冲出马车的瞬间,拉车的两匹马发出惊叫,在队伍里乱撞。
畅吟立马跟着人跳下了车。
严恪之感受到游漓身上的杀意,觉得不妙,忙命令众人:“停下,快,来一伙人,跟上!”
游漓在雨中极速奔跑,比任何一次都快。
鞋子都被他跑丢了,却依然无知无觉的光着脚踩过一片荆棘。
只有这样,他才能感觉到身体变得轻松起来。
畅吟惊异于他的速度,使出全力却只能在人身后勉强着。
“游漓,你要去哪!”
“游漓!”
终于,游漓站到了野树林的岔路口,雨中,地上那块路引似一块小小的墓碑。
上面清晰的写着几个字:“野树林,再向西二里,无魂岗。”
游漓口中喃喃:“此处有岗,名曰无魂。”
而后,他的身体不受控制的向西狂奔而去!